谁料周地主家迎亲的队伍抬着花轿来了,新郎的大伯和舅舅,正巧看到这一幕。
他们亲眼看着新娘被一个大汉撕碎了衣服欲行茍且之事,当时就怒了,说什么怕新郎在地府怒气冲天,坚决要将新娘子沉塘。
不管夏倾音怎么解释都无用,在这个时代,女人不贞的代价就是死。
她被人捆起来强行押出去的时候,余光看到两个刚满四岁的妹妹,被王狗蛋用棍子打得头破血流。
王狗蛋一边打嘴里还一边大声嚷嚷:“你姐姐嫁给我爹了还到处勾搭男人,她这么不要脸,你们也不是好东西,打死你们!”
刘凤眼看人快被打死了,才笑着上前制止:“你这孩子真淘气,和你说了要留口气,打死她们就不值钱了。我的好大孙,咱不和这些贱种置气,看完那婊~子沉塘,奶奶就给你买饴糖吃。”
然后刘凤就叫来两个牙婆子,把两个孩子装进麻袋背走了,血顺着麻袋流了一地,她到死也不知道妹妹们是死是活。
……
冷雨没有浇熄夏倾音的恨意,她用袖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既然前世百般隐忍,最终换来身首异处,那么这世让他们血债血偿又何妨!
狠狠踹了一脚在地上躺尸的刘凤,夏倾音抬起她一条腿,然后拖死猪似的将她粗鲁拖进屋里。
外面雷声霹雳,屋内烛火昏暗。
“呜呜……”没多会儿,刘凤悠悠转醒,这才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还用麻布紧紧堵着嘴巴。
夏倾音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张刚写好的字据,声音轻轻柔柔,却又叫人毛骨悚然。
“刘凤,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痛痛快快在放妻书上签字摁手印,从此我与你王家再无瓜葛。第二,就是我用手里的锄头,先砸烂你的脑袋,再砸烂你孙子的脑袋,咱们几个地狱里相见。”
刘凤到底是一介乡村老妇,平日虽嚣张跋扈,可却从未像现在这般被恐吓要挟,吓得眼泪糊了满脸。
看着那些鳄鱼眼泪,夏倾音不由觉得恶心,摘掉她嘴里的抹布,冰凉的铁锄头放在她的后颈,声音冷冽,“机会只有一次,我数三声,若还不应,那你就好好感受一下自己脑花炸裂的妙趣吧。”
“别……别杀我,我不让你抱主成亲了!”刘凤已经哭得喘不上气,“我签……我同意放妻,不要杀我!”
夏倾音等的就是这句话。
虽然周家是前几天来下的聘,但她怕有意外,准备的放妻书日期写的是一个月以前,刘凤哭着颤颤巍巍在上面签名摁下手印。
此刻,夏倾音眼眶微红。
第一世她死在了大二那年,第二世胎穿她受尽王家的磋磨,最终惨死在18岁,两世都在花一般的年龄香消玉殒。
第三世她一定要长命百岁。
夏倾音将放妻书小心存于脂粉罐子,密封好放进袖兜里,然后狠狠盯着刘凤。
虽然此刻恨意滔天,但光明正大杀人是不行的,她绝对不能成为通缉犯,她要换一种方式,让王家自取灭亡。
夏倾音在刘凤身上一阵摸索,最后摸出一把钥匙。
“你要做什么?快把钥匙给我放下!”刘凤紧张看着夏倾音大喊。
后者冷冷回眸,抬手就是一个大逼兜,刘凤门牙立刻掉了一颗,满嘴是血,眼里全是恐惧,连哭都不敢出声了。
夏倾音拿着钥匙去王氏夫妇房里,在炕头的樟木箱子里找到一个紫色小匣子,用钥匙打开,里面有户籍册,还有碎银子,总共十八两。
果断全部拿走。
最后她瞥了眼雕花的大樟木箱子,这应该是个稀罕物,记得前世王金花想成亲时靠它撑场面。
哼,想得美!
有了“力量剧增”加持,夏倾音感觉她现在仿佛盘古上身,双拳一出,厚实的樟木箱子破了两个大洞。
这下用来撑门面怕是不行了,但当柴火还不错。
这还不算完,夏倾音又去了伙房拿了火折子、一斤粟米和仅剩的两个鸡蛋,顺便把铁锅也扛走,还拿了三个碗。
毕竟人是铁饭是钢,在这贫瘠的年头,要长寿就得多干饭。
临走时,她转头看了眼鸡窝里两只肥硕的老母鸡、猪圈的一头猪、还有牛棚里的一头黄牛。
这些都是夏倾音亲手喂大的,半点不想便宜王家这群畜生。
不过这些东西现在不能拿,一来她和妹妹们三个人六只手根本拿不了这么多;二来家畜太惹眼万一被发现不像银子那样好藏,所以硬拿肯定保不住,只有先留在这里。
姐妹三人穿好蓑衣,带上要拿的东西,夏倾音拉着妹妹们头也不回地走出王家。
刘凤掉了门牙,吐字不清楚,却还在大喊:“啊……杀人啦……抢钱了!快来人救命啊,夏倾音你个小贱货,你给我等着,你以为你跑得了么!你生是王家的人,死是王家的鬼……”
可惜暴雨掩盖了刘凤的叫骂声。
夏倾音轻嗤,放妻书都签字摁了手印,还能困住她么?这一世她终于与前尘旧梦一刀两断了!
“阿姐,你今日打了刘凤,还拿了王家那么多东西,明日王大拿知道了,会不会打你?”女童稚嫩的声音透着害怕,山岚小手拽着夏倾音衣角。
“放心,以后十个王大拿也打不过阿姐。”雨中,夏倾音蹲下身摸摸妹妹的头,以示安慰。
“阿姐,此刻我们该去哪儿?以后怎么办呢?”另一个妹妹风歌,此时小大人般开口,“以前的老房子被王家拆了,屋顶和里面的木头家具全被王家拿去垒了猪圈,如今就剩四面土胚墙,根本不能遮风挡雨。阿姐,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