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倾音朝唐雨摇摇头,然后当场拒绝。
“民妇无罪,为何要去衙门,此事我是冤枉的。王大拿手段狠辣,我知道捕头大人您为官清廉,但保不齐有别人收了他的贿赂,为脱罪而诬陷我。到时我被冤死不要紧,可留下一双四岁的幼妹可怎么活?”
果然,周围的“墙头草”们舆论方向又变了,他们往往更同情弱者,这就叫做败犬效应。
“是呀,衙门那种地方,若有人存心诬陷,夏氏就算真是冤枉的也出不来了。”
“夏氏还好说,就是那两个小女娃子真可怜,回县衙等开堂审讯又不知要等几日,期间两个小娃子去哪?岂不要饿死了?”
“不若就由捕头大人在此审讯,若证据确凿就将夏氏抓起来,若不是也好就地放人。”
“刚才说好了当着神明的面审讯,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万一开罪神明降下灾祸,我们岂不是都要跟着遭殃?”
“安平县主可是女圣人,最能怜悯可怜之人,她定不会让闻捕头把夏氏抓走的!”
“……”
夏倾音很满意现在的舆论方向,她走到闻捕头面前:“捕头大人,现在可否让民妇为自己辩解几句,也好让大家都知道真相,否则我含冤负屈,死也不能瞑目。”
闻捕头两眼瞪她。
“若有半句虚言,本捕头绝不轻饶!”这夏氏真可恨,句句话都带上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不停煽动这些人的情绪,周围人越聚越多,无奈只能同意。
“是大人,我接下来所说的都是实话。”夏倾音又扮了一副可怜样,“各位差爷,各位叔伯婶子们,我不会怪婆婆,因为她也是没有办法,若她不来诬陷我,会被我公公打死的。”
“你个贱妇,你少继续胡说八道!”王大拿和刘凤一听这话又要暴起,直接被衙差摁下,在嘴里塞了破布。
夏倾音装出一副吓坏的样子继续说道:“我自三年前嫁入王家,公公和小姑子就不把我当人,可婆婆背地里对我还是很好的,只是碍于公公淫~威,对我的好不敢表现在明面上。”
“日子虽然艰难,可至少还能过,直到最近公公迷上县里杏花楼的姑娘,每日都宿在那里。花银子如流水般,婆婆拦着不给他银子,公公就把她往死了打,呜呜……”
什么?王大拿竟然去逛青楼?
“都这个岁数了还搞这个,真是个老不休。”
“庄户人家连饭都吃不饱,他却学城里大爷逛花、窑。”
“被外面的狐媚子勾住了,自然看不上家里的糟糠婆娘,可不是说打就打嘛。”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看王大拿的眼神全是鄙夷,看刘凤的眼神都是同情。
王氏夫妇被堵住了嘴,只能扭着身子哼哼唧唧,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王金花一看这情况,只能自己上前争辩。
“你胡说,我爹才没有整日宿在杏花楼!”
“是不是我胡说,闻捕头到杏花楼一查便知,这个可赖不掉。”夏倾音答得从善如流。
“我真是冤死了,婆婆确实不是我打的。我一个弱女子又带着两个刚满四岁的妹妹,若真要打架,我怎么可能越过你和公公,把婆婆伤得这么重?”
王金花急了,她娘明明就是被夏倾音打的,怎么越说却越对他们不利了?
她立刻反驳:“因为我们昨晚都不在家,只有娘和狗蛋在,狗蛋睡了,所以你就趁机打伤我娘。”
“哦~”夏倾音唇角微勾,露出一抹讽笑。
“好,退一万步讲,就当婆婆是我打的,但你说你和公公都不在家,确定吗?半夜三更又下着瓢泼大雨,公公不在家是去了青楼,小姑子你呢?一个黄花大闺女半夜不在家你去了哪里?莫不是私下会情郎,找陈员外那庶子去了?”
王金花半夜私会陈员外的儿子?王家今天的瓜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大!
王金花没料到自己的事竟被夏倾音当众戳破,思绪一乱连忙说:“我没有!当时我……我我我在家,只不过我睡死了没听到你打我娘,你少污蔑我清白!”
一会儿说不在家,一会儿又说在家睡死了,前言不搭后语,众人听了纷纷摇头。
夏倾音趁热打铁,“闻捕头你也听到了,王金花说辞漏洞百出,分明存心冤枉我,我确实没打婆婆,的的确确是公公打的。”
闻捕头皱眉,没想到事情另有隐情。
王金花却不死心:“捕头大人,你马上给她搜身就真相大白了。她抢了我们家所有银子和粮食,还拿走了我最喜欢的樟木箱子,对了还有铁锅和碗,你看那大铁锅就在她脚边,那就是证据!”
一旁被堵住嘴的王大拿和刘凤拼命点头附和。
夏倾音回头看了看王金花,冷笑一声问道:“你说我抢走了你家所有银子和所以粮食?”
“没错,都是你抢走的!”
“你确定?”
“我确定,怎么害怕了吧?你就等着下大狱吧!”
夏倾音随即看向闻捕头:“捕头大人,我有一个东西要给大家看一下。”言罢,众人只见她从荷包里面拿出一张纸。
王金花盯着那纸,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是我婆婆一个月之前给我写的放妻书,上面还有她的亲笔签名和手指印。放妻书上写着婆婆分给我一口八印大锅、三个碗、一斤粟米、和两个鸡蛋。”
原来昨晚夏倾音之所以敢拿这些东西,是因为把它们写在了放妻书上。可既然放妻书相当于“空白支票”,又为什么不多填点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