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等大事管家不敢擅作主张,大小姐的事万一传出去他可吃不了兜着走。他仔细端详了夏倾音几眼后松口,“别乱说,先在门外候着!”
“只要田老爷肯见我,我一定管好我的嘴。”
夏倾音发现管家一听到给田文清的女儿田蕊蕊治病,便如此惊讶与慌张,便猜测此事在田府应该是保密,严禁外泄的。
两个月前,刘凤不知从哪打听到柳树县田府的厨娘家里出了急事,要托人来田府顶替三天,为了多赚几钱银子,刘凤便送了夏倾音来帮工。
谁知帮工的最后一天晌午,夏倾音做好了饭却突然内急,因为对府里不熟悉,东走西走不小心误入了主人院子。
只见院里正房一间屋子被大铁链锁着,她透过门缝看到里面有个年轻的姑娘,穿着锦衣华服却又疯又傻,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并且骂骂咧咧砸东西。
当时夏倾音没敢作它想就立刻离开了,如今再回想起此事,她猜这个年轻姑娘八九不离十,就是田文清的独生女儿田蕊蕊。
自从两个月前,田蕊蕊便以修女德为借口谢客闭门不出,现下想来是得了疯病,不得已被锁在房间里罢了。
有钱人都要面子,认为这种疯病有辱家门,况且田蕊蕊去年及笄后就与柳树县季家嫡子季晁荣定了亲,眼看还有半月就要到婚期了。
季家可是柳树县的一股清流,祖上是书香门第,主家向来夫妻恩爱,几代都没有纳妾,厚德载物、家风甚好。
季晁荣是家里三代单传的嫡子,他模样俊美,文采过人,品性更是怀瑾握瑜,是个极为不错的青年才俊。而且田蕊蕊疯之前,十分倾慕于他。
田文清怕女儿得了疯病被传出去后季家悔婚,所以此事除了签死契的下人外,别人一概不知。
封建社会的大户人家,往往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为了安全起见,夏倾音把风歌和山岚领到对面的巷子口并嘱咐道:“你们就在这里等我,不许和陌生人讲话,更不许离开知道吗?”
“阿姐放心,我们哪也不去,乖乖在这等你回来。”
夏倾音嘱咐好妹妹们就往回走,这时田府大门再次打开,管家对她说道:“你随我来吧。”
她被领到正厅,田文清夫妇位于上座,一概下人都被支走了。
田府不愧是富贵人家,厅堂内不仅干净整洁,里面摆的物件一看就不是俗品,右手边高凳上那套青红合欢瓶一看就价值不菲。
只可惜夏倾音长途跋涉满脚泥泞,她在田府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一个个泥脚印。
田氏夫妇眉头紧皱。
“哪里来的要饭的,竟然胡言乱语诅咒我女儿有疯病!”田文清不屑地打量着她,眼里全是狠毒。
夏倾音不卑不亢淡定自若,“若我真是无端诅咒令千金,此刻恐怕早被府里护院乱棍打死了。”
“你——”田文清被怼刚要发怒,却被一旁的夫人张淑芬摁下,“老爷,既然传了她进府,不如先听听她说什么,若说得不对,我们再处置也不晚。”
“田夫人果然是慈母,不会放过救治女儿的一丝机会。”夏倾音笑了笑又说道,“田老爷,自古俗语人不可貌相。我虽衣衫褴褛,但却自幼随家师学习药理和奇门遁甲之术,今日占卜算到令千金患顽疾已两月有余,故上门来医治。”
夏倾音将自己的猜测加以改编,用来唬人。
田蕊蕊犯病时间被说中,田氏夫妇有些震惊。
“我暗中访遍名医,均无效果,你一个年轻的妇道人家又能有什么办法?”
“田老爷莫要用年龄来断高下,我在家中算出令千金病症后已制出药丸,只要服下,当即药到病除。”
夏倾音字字铿锵有力,十分笃定。
一旁的张淑芬大喜:“上苍保佑,我儿有救了。既如此,就请小娘子移步内院为我女儿看诊吧!”
“夫人且慢。”夏倾音一抬手挡住去路,“我苦学药理和奇门遁甲之术,不过也为了糊口饭吃,所以诊金必须得先谈好。今日我若治好令千金也是缘分,我不多取,只收1000两银子,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1000两白银在稻花村和其他百姓眼里,辛苦三十辈子也赚不到,根本是天文数字,可对于家财万贯的田府来说,却是九牛一毛。
田夫人:“莫说一千两,只要小娘子能治好我的女儿,就是一万两我们田府也给!”
“夫人多虑了,我并不是要坐地起价,我只要一千两。”
一万两白银是笔大数目,就算田夫人救女心切给了她,田老爷也绝不会让她安稳地花出去。
夏倾音微笑,“民妇还有一个要求,我不收银票只要现银,且这一千两银子,必须都是2两一个的银锭子。”
银票还得去钱庄兑换,再说票据真假难辨容易出现意外,所以还是现银保险。
田文清不解:“不要银票好说,但为何非要二两一锭?五十两一锭不是更方便吗?”
“田老爷有所不知,庄户人一年的花销也就顶多二两银子。而且五十两一锭太大了,普通商铺找零也破不开,民妇花着太不方便。”
田文清满脸鄙夷之色:“好,我这就去钱庄给你换二两一锭的银锭子。”
“来人!”他拍了拍手,进来六个强壮的护院,“带她去小姐房里,记住治好病后,领了诊金你们就好生将她护送出去。”
夏倾音看着这几个彪形大汉眉头微蹙,随即说道:“田老爷快人快语,不愧是叱咤商界的领头人。您放心,只要我拿了银子安全出府,令千金得病一事便会烂在我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