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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1页）

乔安沉默着，忽然感觉喘不过气来。半晌才问：“所以，现在谢莉是去美国了吗？”

“应该是。”查理说着，“疫情后航班也少了，我都不知道她怎么过去。她这个人要强，这种事也不愿意和我细说。就只交待了一下工作上的事，让我先撑一下项目，撑到她回来。”

“她什么时候回来？”

“谁知道呢？”查理默默地说。

乔安问：“还会回来吗？”

“会吧。”查理说，“毕竟老公小孩都在香港呢。别的不说，小孩教育还指着她这份工资呢。”

挂了电话，乔安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给父母家人发了微信，稍作问候。随后目光又落在证监会发来的题目上，但是好长时间都看不进去一个字。

电话又响了，乔安接起来：“喂？”

“喂，是我。”戴文说道，“明天早上九点讨论证监会问题，你们那边ok吗？”

“可以。”乔安说。

戴文道：“这次证监会题很多，谢莉最好也上一下会。”

乔安说：“谢莉很难保证。不过我肯定会参加讨论。”

“谢莉为什么不能参加？”戴文有些急躁：“都什么时候了！她有没有看这个题出得多不寻常！”

“戴文。”乔安打断了他，“真的不行。谢莉家里出了急事。”

“什么事？”

“我没办法替她告诉你。”乔安说，“总之是很严重的事情。”

戴文那边沉默片刻，小声问道：“乔安，你还好么？”

“我？”乔安苦笑，“一般吧。这次答题恐怕又要孤军奋战。”

“你在办公室么？”戴文问。

“我在。”

“你看。”戴文叹气，“疫情这么严重，律所建议大家没有特别的事情尽量在家办公。但是我每次找你，你都在办公室。这样好么？”

“办公室的办公条件更好。电脑屏幕大，打印扫描都方便。”乔安说，“再者说，如果我不想工作，也没什么人能替我。”

戴文轻轻叹气。他说：“你对自己好点行吗？”

“这不是我对自己好不好的问题。”乔安回答，“你看，谢莉不能参加这个会议，你多生气。如果我工作不是现在这个态度，你恐怕也会生我的气。”

“不是工作态度的问题。”戴文急切地说，“你要聪明一点，时刻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他语气太恳切，有的时候实在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让乔安以为他对她的关心是出于某种特殊的情谊，或者至少在一定层面上是私人订制。特别是此时此刻，乔安想到疫情所带来的不确定性，以及生命的不堪一击，心态很脆弱。

可是即便人会有种种软弱，在心态是是唯一不能软弱的。

“不说这些了。”乔安说，“明天call上见吧。”

小礼物

周六一早，丰收项目的全体中介开电话会讨论证监会答题。题目环环相扣，一个坑套着一个坑，并不好答。讨论会持续了四个小时。下了会，乔安已经口干舌燥，饿得眼冒金星。

正想点开外卖软件，戴文发来微信：在家吗？

乔安回复：在，什么事？

戴文：开一下门

下一秒，乔安家的门铃响了。她来不及思考，连忙起身开门。只见戴文站在门口，身后是一个快递小哥，走廊里堆了好几个体积颇大的纸箱子。

“你搞什么啊？”乔安目瞪口呆。

戴文说：“我看你在家办公设备太简陋，所以送你点小礼物，帮你改良一下办公环境。”

乔安往戴文身后看去，“小礼物”被包裹在巨大的纸箱里，把走廊都堵得严严实实。

戴文招呼着快递小哥把几个巨大的纸箱搬进屋里，自然而然地好像在自己家一样。

“哎，你家可真是太小了！”戴文一边吐槽，一边指挥着快递小哥，“那个屏幕装在桌上，打印机装在桌子下。”

全都交代完了才问乔安：“你看合适吗？”

这也没有给乔安拒绝的时间啊！

乔安看着快递小哥要拆包装，急忙阻拦道：“等等，先别拆呢！”她转向戴文，说道：“这些东西也蛮贵的，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反正你家也在同一栋，坐电梯上去就行了。”

“我家里什么都有。”戴文说，“这就是买来送你的。”

“送我的？不合适吧！”乔安说，“要么你拿走，要么给我看小票，我把钱转给你。”

“你恐怕误会了，这可不是我送你的。”戴文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慢悠悠地说着：“是尹律师送你的。尹律师看你疫情期间坚持上班，答题答得夙兴夜寐不能自拔，觉得很感动，想要表示一下赞许之情。”

对于这个说辞，乔安将信将疑。她仔细看着戴文的表情，想找到破绽。但是戴文神色自若，滴水不漏。

如果是尹荷给的，乔安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一来是尹荷根本不会在意这点小钱，二来是这本是尹荷对她的赞赏，如果不接受，倒是显得她很不领情。乔安只好看着快递小哥在戴文的指点和帮助下，在乔安的书桌上装了一个可升降支架，一个高清双屏显示器，并且在书桌下装了一个打印扫描一体机。

乔安在心里估算着价格，时不时偷偷上网查一下，感觉这一套下来要小三万块。如果是尹荷送她的，相当于发了小小的一笔奖金。她这样莫名其妙地收下了，也仿佛是欠了尹荷一点人情。

她心里百感交集，并不是特别喜欢这种感觉。这件事，无论是出于戴文还是出于尹荷，明明是对她示好，但是因为有种不由分说的霸道，反而变了味，有了点强迫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