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队伍中的一个妇女回头见不到郭忠,便小声嘀咕起来。她轻声问身旁另一个妇女:“你说,郭管家去哪儿了?我怎么看不到他人了。”
身旁的妇女回道:“我看啊,他八成也是跟我一样,是花钱雇来哭丧的。”说完,不禁嬉笑出声。
“这么说你也是郭管家花钱雇来的?”
“是啊,没想到你也是。我还问了好几个人呢,他们也都说自己是花钱雇来的。”
“这可真是太奇怪了,这世道竟然还有雇人哭丧的,真是头一遭听说啊。”
“谁说不是呢,不过一天五两银子,别说哭三天,就是哭三十天,我也愿意啊。”
“可不是嘛,这价钱可真不少。也不知道这主家是怎么想的,非要弄这么一出。”
两人的低声议论却引起了刘骏的注意。刘骏本就心中有所思虑,此刻听到这奇怪的言语,不禁大为惊诧。他的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仿佛有一团阴云笼罩。
他急忙转头看向人群,仔细搜寻,确实已见不到郭忠的身影。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急忙问方才的两人:“你们说郭忠花钱雇了你们,所言可真?”
两人被刘骏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吓着了,连连点头。
刘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焦急,又问道:“那郭忠去了哪儿?”
之前的那个妇女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可能是下山去了。”
刘骏闻言,毫不犹豫,立刻转身急奔下山。他的身影如同一道闪电,迅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刘骏在下山的路上,脚步如飞,心中那股强烈的感觉愈清晰且难以名状。
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会有这样的感受,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在牵引着他。这种感觉紧紧地牵动着他的心,让他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他边跑边在心中思忖:“究竟是何缘故?为何要雇人哭丧?郭忠又为何匆匆下山?难道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一连串的疑问在他脑海中盘旋,让他脚下的步伐愈急促,恨不得立刻追上郭忠,弄个明白。
而此时宪嫄和郭忠已到了山下,煜鸢已牵了马匹等在此处。
宪嫄看着郭忠,说道:“忠伯,就送到这里吧。”
郭忠一脸不舍,问道:“小姐,您何时再回来?”
宪嫄神色黯然,坚决地说道:“爹爹已经不在,我此生也不再回来,忠伯,您多保重。”
郭忠最后还是不死心地请求道:“小姐,您就告诉老奴,您到底落脚在何处,有时间老奴去看您。”
宪嫄摇了摇头道:“不必了忠伯,您照顾好自己。”说罢,宪嫄跨上了马。
郭忠见状,跪地送别,泪水模糊了双眼,哽咽着说道:“小姐,您多保重啊。”
宪嫄微微颔,没有再多言,一夹马腹,与煜鸢疾驰而去。
这一幕恰好被快到山脚的刘骏看到,尽管距离远,看不太清楚,可是再次见到那一抹身影,他的心还是猛地揪痛,让他不得不脚步一滞。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方向,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远处。那身影在他的视线中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如同一个逐渐淡去的梦境。
他的手不自觉地微微抬起,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却又只能无力地垂下。最终,那身影消失不见,他怔怔地望着前方,久久无法回神。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只是那消失的身影仿佛带走了他的心,让他感到空落落的。他咬了咬牙,加快脚步赶到山下,却只看到郭忠仍跪在原地。
刘骏突然间站到郭忠身前,郭忠猛地一惊,急忙抬起头,见是刘骏,他吓了一大跳,急忙擦掉脸上的泪痕,站起身来,慌乱地说:“皇上,老奴……老奴不小心摔了一跤。”
刘骏岂不知他在说谎,眼神凌厉地盯着他,沉声道:“郭忠,你可知欺君之罪?说,刚才那人是谁?为何匆匆离去?”
郭忠心中一紧,支支吾吾道:“皇上,老奴……老奴不知陛下所问何人?”
刘骏怒哼一声:“你还敢隐瞒?朕分明看到两人骑马离去,你在此跪地送别,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郭忠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扑通一声再次跪下:“皇上息怒,老奴实在是,实在是不能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