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下一刻,男人当着他的面将画像撕个粉碎,随后往他身上一扬。
苍白的月光洒落一地冷清,笼罩着那些一笔一划描摹出来的碎片。
就像这场婚姻一样,没有温度。
简桉瞳孔骤缩,眼眶酸胀得厉害,颤抖着手一点点捡起来。
季松亭并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深邃的眸中悠然转寒,语无波澜道:“我回来,是想让你签离婚协议书的。”
闻言,简桉先是怔了一下,继而整个人如遭雷击,脸色煞白起来,手里的碎片也随之滑落。
他倏然站起身,步步后退,哽咽地摇着头,“不……我不想跟你离婚!”
季松亭面带愠怒,三年来积攒的恨意在此刻终于爆发,一手拽过他的衣领,将他推开摔在地上,声色俱厉道:
“你害死我妈,又不要脸占着小言的位置,简桉,你真让我恶心!”
简桉如同一只丧家犬般趴在地上,额头因磕到柜子渗出丝丝鲜血。
他的嗓子像是被梗住,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新伤加旧痛,疼得他只想蜷缩着。
季松亭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偏头点烟,猩红的火光在夜色中更明亮了一分。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叩击膝盖,黑眸半眯,眼神迷离慵懒,薄凉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沙哑磁性:
“我再给你一次回答的机会。”
简桉双手撑着地板直起身,微微偏头,冷白如玉的脸庞沾有少许血迹,额前几缕碎发垂下,显得孤寂又脆弱,说:
“无论你说多少次都是一样的,我不想……跟你离婚!”
这个回答在季松亭的意料之中,他已经见惯简桉那些矫揉造作的手段了。
“有时候真怀疑你的嘴是什么做的,哄得我爸同意你进入季家,在我面前总是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可怜样,你累不累?”
简桉抬眸凝视着他,两只像沉在水潭之下黑曜石一样的眸子,闪着凄楚的光,泛着细细碎碎的泪。
那里已经没有从前满到溢出来的倾慕和爱意了,只有黯淡和落寞。
他也想问季松亭,那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他拼尽全力捂了三年,却怎么也捂不热,甚至越来越冷。
他确实累了,真的累了。
季松亭最是讨厌见他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用力拉过他的手臂,将还没燃尽的烟头按在他烫伤的手背上。
“嘶……”
被鱼汤烫伤加上烟头的刺痛迫使简桉本能地瑟缩,却被更紧的拉住,只能咬唇忍着,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季松亭唇角扬起一抹狠戾而兴奋的笑容,双目渐渐赤红,原本清冷气质也倏然变得阴狠起来。
“疼吗?”
他俯身贴在简桉耳边,语调极轻。
简桉害怕地闭上眼,眼尾泛着殷红,像火苗在跳动,也像血液在流淌。
季松亭厌恶地甩开他的手,眉梢轻佻,轻轻吹了吹他伤口上的烟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