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一直忍耐着。
南宛白用力攥紧手中的布料,仿佛溺水者抓住了最后的横木,靠着这一点力量,才能够支撑下去。
她只要紧张慌乱时,手心就会出汗,习惯性抓点什么东西。
有时是写字用的笔,有时是衣服口袋里的布,但解西池在的时候。
就是他的衣角。
“那不是你的错。”解西池眼睑低垂,掩住眼底滚烫的情绪。
南宛白把手上的汗和眼泪都蹭在他衣服上,声音还带着压抑的哭腔,咬牙道:“那当然不是我的错。”
可如果她没做错什么,为什么一点都不开心呢?
当夜深人静时,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依旧会感觉到难以启齿的委屈,忍不住会去想,同龄的孩子,是否在父母的相拥下安稳入睡。
或许是被枷锁束缚了太久,当尘封的窗户被人敲响时,总能唤醒内心深处的阴霾。
和渴望。
拜托了,有没有人能够看到她。
看看那个脆弱渺小的她。
“你好,我是刚搬过来的,叫解西池,以后一起玩呀。”
满口谎言的狐狸,带着虚伪的假面,总能把身边的人哄得团团转,却是唯一不吝啬笑容的人。
女孩想,就算是假的,骗骗自己也好,她卑劣却又贪恋着名为情感的词汇。
她和他,都是瑕疵品。
靠着虚假的人设,苟延残喘。
两个人就这样维持着拥抱的姿势很久,南宛白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快要躺进解西池怀里,不由得僵了僵。
想起他身上的伤,她仓皇的直起身,作势又要掀衣服看。
手刚伸过去,就被人在半路截下,摁到了沙发上。
解西池低眸看了眼,似轻笑了声,“你占便宜上瘾?”
声音顺着耳朵爬进了心脏处,而后丝丝缕缕缠绕住了什么。
南宛白的羞耻感回归,头低着,脸颊似烧着了般,延伸到耳垂都红了一片。
就很尴尬。
解西池身上有种温和的气质,和之前的冷戾强行揉捻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矛盾又锋利的个体。
在那片灰暗的世界,独占一方领地。
“去睡吧,我今晚不走。”解西池松开桎梏她的手,轻拍了下沙发。
南宛白绷着的神经稍松了些,没多停留,给台阶就下,起身往卧室走。
冷白的光线下,衬得她背影瘦弱,说不出的孤寂。
安静再次降临。
解西池眼眸暗了暗闭上眼,把当年的事从记忆里翻找出来。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小时候的他很忙,非常忙,忙着怎么巧言令色,获得所有人的喜欢。
在学校要应付老师,在班级里和同学交好,在家里顾及爷爷的情绪,同时要兼顾学业上的成绩,好不容易有闲暇的时间,和同龄人出去逗猫抓狗,也要考虑如何让每一个人都玩得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