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负盛名的,当属崔颢的《黄鹤楼》,也就是“回到过去的我”留在桃花源石门的线索。
黄鹤楼不仅是观赏胜地,从北宋至上世纪中期,还曾是道教的名山圣地,相传此楼为吕洞宾传道、修行、教化的道场。《道藏·历世真仙体道通鉴》言:“吕祖以五月二十日登黄鹤楼,午刻升天而去。故留成仙圣迹。”
唐代《元和郡县图志》记载:孙权始筑夏口故城,“城西临大江,江南角因矶为楼,名黄鹤楼。”指明黄鹤楼以军事目的而建。不过,据《极恩录》记载,此楼原是酒楼,并有个神异色彩的传说。
《江夏县志》所引的《报应录》描述,南北朝时期,有位姓辛的商人,建个酒铺,以卖酒为业,生意不温不火。好在辛老板为人淳朴忠厚,买卖做得童叟无欺,倒也能维生糊口
话说夏日正午,酒铺外站着一位身材魁伟,衣着褴褛的乞丐,神色从容地问辛氏:“可以给我一杯酒喝吗?”
辛氏没有丝毫怠慢,急忙盛了一大杯酒奉上。乞丐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高呼“好酒”扬长而去。店小二本想阻拦要钱,却被辛老板阻止:“一杯酒而已,都有不容易的时候,何须放在心上。”
谁曾想此后,乞丐每天正午,都来讨杯酒喝,既不言谢也不逗留,引得店小二也好、食客也罢,诸多不满,几次要收拾乞丐。
唯独辛老板,丝毫没有厌恶恼火,干脆亲自端酒等候,毕恭毕敬将酒送至乞丐手中。
如此过了半年,这一日,乞丐喝了酒,用乌油油的袖子擦着嘴:“我欠你半年酒钱,没钱还你,就送你一幅画吧。”
未等辛老板推辞,乞丐从用来乞讨的竹篮里拿出一枚橘子,用剥了的皮,在墙上画了只仙鹤。因为橘皮是黄色,所画仙鹤自然也是黄鹤。
画毕,乞丐端详片刻,满意大笑而去。自此,再没出现。
店小二嫌黄鹤画得腌臜,污了墙壁,正要擦掉,辛老板却视若珍宝:“这不是一只黄鹤,而是一颗知恩图报的心。”
正巧,有桌客人,酒至微醺,吟诗高歌助兴。
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那只画里黄鹤,随着歌声,合着节拍,翩翩起舞,着实异景。
自此,辛老板的酒铺名声大噪,慕名而来的客人络绎不绝,生意也愈发红火。辛老板由此积攒了很多财富,成了当地富豪。
更难得可贵的是,辛老板并没有因此得意忘形,待客更加谦恭。遇到灾年,开铺施粥赈灾,接济灾民,深得百姓、官绅、文人雅士尊重。
十多年过去了,辛老板每天正午,都会站在酒铺前,望着赠画乞丐当年所来方向,端酒等候。
直到有一天,乞丐依然衣衫褴褛,唱着歌飘然而至。
辛老板大喜:“恩公,您赐我一生用不尽的财富,我愿供养您,竭尽所能满足您的要求。”
乞丐“呵呵”一笑:“穷而不失礼,富而不忘本。如此品性纯良,这些钱财,本就是你该得罢了。不过呢,我的宝贝坐骑在这里待得久了,也该随我而去。”
说罢,乞丐从腰间抽出笛子,吹了首曲子,旋律美妙至极,竟不似人间凡乐。
须臾,朵朵白云自空而下,画中黄鹤随着白云飞到乞丐身旁。乞丐爱怜地摸着黄鹤,跨上鹤背,腾空而去。
辛老板为了怀念这位仙人,用赚下的银两在黄鹄矶上修建了一座楼阁。起初人们称之为“辛氏楼”,后来便称为“黄鹤楼”。
崔颢的千古佳句《黄鹤楼》,也是因此传说,兴之所至,挥毫而成。
“月饼,除了那个传说,我实在没看出黄鹤楼有什么不同。”我擦着满头大汗气喘如犬,“格局很周正,也没看出有什么机关暗门。
月饼摸出根烟刚想点着,估计是琢磨着旅游景区抽烟有碍公德,很惋惜地塞回烟盒:“这事儿我不专业啊!要不你再琢磨琢磨?或者像《望庐山瀑布》,根据诗词意境结合现实场景,推敲推理?”
“50多米,五层啊!我都上上下下爬了好几趟了。内部72根圆柱,外部60个翘角,十多万片黄色琉璃瓦,两只铸铜的黄鹤……且不说和格局术数不沾边儿,就连崔颢的《黄鹤楼》,也没有什么关联。喏!你也看了,从楼顶往外瞅,这角度武汉三镇倒是看得清晰,但压根儿不是‘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的景儿啊。难不成让我唱首民谣,等着这两只铜鹤闻歌起舞,带咱们得道成仙嘛?”
我没好气地揉着酸麻肿胀的小腿,正发着牢骚,黄鹤楼下的京广铁路列车呼啸而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自古以来,但凡格局绝佳之处,讲究的就是个空灵寂静。这铁路都通到下面了,就算之前有什么,也都破坏掉了。”
“那‘回到过去的你’留那首诗几个意思?”估计是天气太热,心头火燥,再加上一大早吃的热干面火辣干热,月饼也按耐不住火气,“怎么就这么没耐心?”
“我哪知道为什么留那首诗!‘回到过去的你’当时肯定也在,你来跟我讲讲几个意思?”我闷着一肚子火,索性找个树荫坐着乘凉。
月饼背着手阴张老脸不搭理我,自顾自看景儿拍照发朋友圈去了。
得!我们俩这还没回到过去因为爱恨情愁黑化呢,这会儿就祸起萧墙矛盾重重了。
“有唱歌的么?洗手间在那边,其余的游客跟好队伍。唱歌的同学,铜鹤这里集合。”“唱歌”是导游行话,其实就是上厕所的意思。
不知道哪儿的旅游团,人人带着统一的旅游帽喜气洋洋,跟着导游听讲解:“我们看到的黄鹤楼,并非历史里的黄鹤楼。唐永泰元年黄鹤楼已具规模,然而兵火频繁,黄鹤楼屡建屡废。仅在明清两代,就被毁7次,重建和维修了10次,所以黄鹤楼又有‘国运昌则楼运盛’的说法。最后一座建于同治七年,毁于光绪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