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凌云宫栽种了许多文冠花,凌云宫也正是以此得名。
一切都是巧合罢了,又怎会与那位谢大人扯上什么关系?
江辞宁躺在床榻之上,从缝隙里望着那一树细碎如雪的文冠花。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迷迷糊糊睡过去。
只是白日里到底是睡不踏实,梦境连绵,零零碎碎夹杂在一起。
一会儿梦见她和谢尘安跌落矮崖的那一幕,一会儿又是他冷着眉眼质问她,为何不考虑卫家……
混乱的最后,是他摊开掌心,掌心落着一朵洁白的文冠花。
窗棂忽然发出一声响。
江辞宁猛然惊醒,嗅到满室尽是大雨将至前的泥土腥气。
风大了起来,吹得窗棂前后翻合,帐幔狂舞。
江辞宁拥着被衾,软绵绵不想动弹,正要撑着身子起来,忽见飞舞的帐幔边站着一道人影。
屋内并未掌灯,光线昏暗,她又残存着三分倦意,迷迷糊糊间望向来人,竟叫她心跳漏了半拍。
谢先生?
他不是已经回大齐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波谲
江辞宁只能庆幸自己没有草率喊出声来。
待到她仔细看去,才发现眼前之人虽然身形与谢先生极为相似,但肩背却没那么宽挺。
那人见她醒了,负手走出帐幔。
待到看清他的鎏金面具时,江辞宁起身下榻:“长宁见过陛下。”
此人自然是萧翊。
他看着面前螓首蛾眉,微垂脖颈的少女,微微一笑:“免礼。”
江辞宁起身,退居一旁站定。
萧翊道:“昨晚歇息得可好?”
他这话问得怪异,昨夜两人上演了一场大戏,凌云宫闹到大半夜,自然是歇息不好的。
江辞宁看他一眼,只当他是想找些话题,于是颔首笑道:“回禀陛下,歇息得很好,刚刚又睡了一场回笼觉。”
萧翊笑了下:“这凌云宫可还住得习惯?”
江辞宁心中的怪异感更甚。
她昨日刚到凌云宫,不过住了一日,都还没溜达全呢。
但她说话却是滴水不漏:“凌云宫处处都好,多谢陛下关心。”
萧翊自然是想探究这长宁公主为何惹得皇兄一再为她破例,但也明白来日方长,不可操之过急。
见她处处谨慎,行为拘谨,再想到昨夜皇兄对她做那些事……
他心中失笑,这长宁公主面上虽然淡然,但恐怕是被吓着了。
也罢,总归已经看过她一遭,不便多留。
于是萧翊道:“你且好生休息,受伤一事会有徐太医为你遮掩。”
他连茶都没喝上一口,转身离开。
江辞宁福身恭送他。
待到人消失不见,江辞宁才微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