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萤一边哭一边冷笑:“那你能为小桥姐姐拼命吗?”
“我能!”
他毫不犹豫,长枪一扫,语气桀骜:“我能为桥脉脉拼命。”
说完,也不管还在树上大哭的沈萤,他头也不回地去找桥脉脉,迫切证明他们天下第一配。
哪怕时至今日,他依旧觉得他与桥脉脉天下第一配。
只是,也不是没有产生动摇的时候,仅有的一次动摇,是他刚被她召回,他是鬼而她是人,阴阳两隔时。
但也正如她所言,人鬼殊途,但殊途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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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宁元年六月,动荡了半年之久的大梁终于滚过泥泞踏上了一条还算安稳的道路。
祸乱四方的山匪悉数被剿灭,六县百姓也终于勉强能够填饱肚子,迎来一场长久的安定。
桥夫人终于不再每日出城施粥,桥大人也终于能从政事堂搬回了桥府。
一连数月的操劳,桥大人较之前苍老了许多,两鬓华发染霜,竟显几分老态。
他说起今年的春闱:“都是些年轻的后生,前三甲更是能力出众,做文章虽比不上张渊,可能力不比我年轻时差,假以时日,定然能够撑起大梁的江山。”
他语气带着几分欣喜,几分喟叹:“新帝铁血手腕,年纪轻轻也能镇得住一帮圆滑的老泥鳅,有中兴之能,说不定要不了多久,还能再现大梁盛世。”
“夫人,也不知你我,还能不能看到那一天。”
桥夫人将烩好的汤递给他,“你我看不看的到有什么重要,大梁百姓看得到就好了。”
闻言桥大人便笑了,他点头:“夫人说得对。”
热汤下肚,驱散了多日的疲惫,桥大人突然道:“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我年事已高也该退隐了。夫人,脉脉,你们说临安这个地方如何?”
桥妧枝一怔,脑中突然略过她曾在书中看到的临安。
那似乎是一个与长安很不一样的地方,至于哪里不一样,她未曾去过,也不知道。
桥大人:“我觉得不错,山清水秀,人杰地灵,长安虽好,但我们待得时间已经够久了,不如换个地方看看。”
“夫君。”
桥夫人道:“我觉得临安很好,等你辞官之后,我们便定居去临安吧。”
桥妧枝低头,莫名开始走神。
“脉脉。”
她看向正在出神的桥妧枝,微微抿唇,道:“你去问问沈寄时,愿不愿意随我们去临安。”
桥妧枝呼吸一滞,猛地握紧手中的玉箸,以为自己听错了。
周遭很静,风声刮过耳畔,她大脑一片空白,缓缓抬头。
桥夫人神色不变,仿佛是在说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事情:“以后吃饭时,也将他带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