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我抢了她的,那我就成全了他们,把这些东西如数归还。
我扬了扬手里的表格问:“老师,这次赵靖川也去吗?”
“放心吧,去的,和你分到了一个村子。”老师心领神会。
我也如释重负,拿起那支漏水的钢笔工工整整写下两个字:沈玲。
老师不解。
“我们要发扬革命主义精神,把机会先让给身边更优秀的同志。”
放下表格我转身就走,心头泛起一阵莫名的快感。
我下午没有上课,直接回了家。
刚进门,我就听到赵靖川语气中愤愤道:“都怪沈安,居然连下乡的名额也要跟你抢。”
“你别怪安安妹妹,我本来就是寄人篱下,没什么话语权的,他们家有什么好东西,自然会先紧着妹妹的。”
随即又故作落寞地说:“只是不知道下乡需要几年,靖川哥,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
我不禁发笑。
真是泡得一手好茶。
下乡可不是去享福,而是每天吃糠咽菜,还有干不完的农活。
上一世沈玲就是因为打听到了下乡的政策,才故意躲避着不去。
没想到在赵靖川这里,竟然又换了一副嘴脸。
我直接推门而入。也学着沈玲那绿茶的模样,眨巴着眼睛说:
“堂姐,老师说下乡的名额只剩下一个了,我思来想去,还是填了你的名字。”
“我也不忍你和靖川哥分开。”
沈玲听到这话之后,周身一凛,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填了我的名字?已经交上去了?”
独留下赵靖川一人在旁边雀跃:“怎么了玲玲,你不开心吗?我们两个可以在一起了。”
沈玲嘴上敷衍着:“是啊,是啊,只是我怕委屈了安安妹妹。”
“要不我先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拿回来?拿回来我们再一起商量商量吧。”
闻言,我连忙挥手,将堂姐塞到赵靖川怀里。
“不委屈不委屈,堂姐你和靖川哥能好好在一起不分开就好。”
话落,我就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的一瞬间,我从门缝里看到了沈玲向我投来无比狠厉的目光。
上一世,我和赵靖川下乡返城后的第一年就结了婚。
沈玲则是心机重重,在我怀孕时趁着赵靖川带她去天安门,勾搭上一个京城的排长。
赵靖川心灰意冷回到家,反而把这一切都归咎于我和孩子身上。
动辄对我打骂,以至于第一胎流了产。
之后的两胎怀得也艰难,没几个月就滑胎了,最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才生下女儿。
医生说我已经不能再怀孕了,否则就会没命。
下乡时,冬天也要泡在冰冷的河水里干活,本就伤身。
偏偏一早怀了孕,又经常孕中多思,还遭赵靖川打到流产,以至于伤了根本。
因为这件事,赵靖川和婆婆对我更是看不上,说我是个连儿子都生不出的盐碱地。
上一世在赵靖川家受到的屈辱和磋磨,足以上我这一世冰冷决绝。
老旧的木门声打断了我痛苦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