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寒夙决定去赴宴。
从帖上看,姚氏似乎是每日都在举宴。
单等着寒夙去。
他是可以随意的,姚氏不会失礼。
姚氏的仆从迎他进了门,一路引着他过去。
路上遇到了还算相熟的人,是前段时间宴饮时认识的人。
那人见到他很高兴,甚至嫌仆从碍事,出声赶人,然后亲自为他引路。
“我其实早按捺不住,但不敢找你,只怕你有烦心事,还好你没有烦心太久,你能来可真是太好了,我要告诉你,这几日出了个妙人,当真妙!要是不得见,真要抱憾终生!瞧!就那个,佩剑戴冠的,正同卫十三下棋呢,瞧啊!绝顶的风姿!你一定想不到,那是个……”
女人。
寒夙在心里接了这两个字。
他看见她的脸了。
她从棋盘上抬头,并且转向了他。
他认得那张脸。
他们曾经见过的。
显然她也知道。
她看他的那一眼,叫他以为她就是在等他。
她似乎笃定她会再见他。
他看见她站了起来。
确实是好风仪。
她眼见她离开棋局,扶着她腰间的剑缓步朝他走来。
那些追随她的目光也因此一并落在他身上。
姚采先一步出现在寒夙面前。
他是一副扬扬的姿态。
“三郎,你可来了!让我来为你引见……”
有一个人恰在此时停住了脚步。
“这位是钟郎君……”
姚采看起来是想忍笑的,但是没有忍住,他笑出了声,又很快调整了,他尽量使自己庄重,是正经要给人引见的样子。
“……钟郎君呢,单名一个浴字……”
“钟郎君”比他坦率。
“钟郎君”张开她鲜润的唇。
“三郎!”
很欣喜的语气。
两个字而已,却被她喊出了百转千回,甚至于袅袅的余音。
“三郎,我终于再见到你。”
她是目光的聚集,她的话自然也是要一字不落地进到众人耳朵里的。
所以引起了不怎么响亮但算得上长久的议论声。
寒夙微微蹙起了眉。
他打量他面前这男装的丽人,揣测她的用意。
钟浴由着他打量。
她的人生最不欠缺旁人的目光。
而且她完全自信她的美丽。
寒夙看着眼前人。
心和脑一起描绘她的样子。
长眉细眼,乌发红唇。
她分明在勾着唇笑,可是却有一种疏离。
那是因为她的眼睛。
她直勾勾地看人。
一双好眼睛,会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