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出长辈架势敲打人。
三叔辈分大又是实打实的亲人,以前数落焦红杏的时候她从来不还嘴。可今个儿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两个孩子,焦红杏大为不满。
“三叔说的哪里话,你出去问问,左邻右舍谁不夸我们两个孩子懂事?石头年岁小,知错能改,至于阿雪……”柔软的人硬气起来,“还没找到合适的人家,先不劳三叔操心了。”
“卢叔,这是什么意思?”
周父先开口,三叔忙安抚,“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我说,大富家的,你已经签了婚契,还收了人家提亲礼,怎么转头就不承认了?”
焦红杏气的发抖,阿雪忙从后背轻拍了她一下,小声道:“娘,交给我。”
这时候接水的卢石头回来,手里的茶壶捏的咔滋做响,大有要碎的架势。
阿雪抬头给了弟弟一个眼神,卢石头才不情不愿的退到一旁。
“三爷爷,”阿雪还是那副笑盈盈的,不过笑意不达眼底。
卢石头站在那观察,发现他阿姐笑起来的样子怎么有点眼熟,好像他见过有人这样笑。
不等卢石头回想起来,那边阿雪已经吐出下说一句话。
“什么婚契?我怎么不知道?不如三爷爷将其拿出来我瞧瞧,也好让我知道嫁的什么人家。”
三叔一噎,竟然不吭声了,屋里顿时针落可闻。
阿雪这回是真笑了。
“我看,压根就没有这东西吧。”
“怎么没有?你娘亲自按的手印,不信你问问她!”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起来,大意就是他们不认账云云。周母一直不吭声,趁着无人注意小声和周父交头接耳。
“她会不会知道婚契丢了的事?”
好好放在盒子里,也不知道怎么一夜之间就像是长了腿似的不见了。
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千辛万苦的赶过来,想把这门婚事坐实。谁知道出门不利,没走多远车横梁断了,车上所有人被摔个大马趴。
周母摸了摸膝盖,哎呦一声。估计肿了,现在还疼着呢。
阿雪一口咬定要见婚契,焦红杏很快反应过来,虽然声音柔弱但态度坚决,也说要有婚契才作数。
一直坐在角落里不敢吭声的严为之硬气一回,站出来说了之乎者也大道理,本来三叔要痛斥他,听说是镇上夫子后客客气气,说不让他掺和自家事。
“非也,”严为之背着手摇头,“某自是站在公平公理一侧,并不是要参与你们家族之事,遇见不平出手相助是也。”
阿雪听的又感动又牙酸。
真希望严夫子说话别这样。
“既然婚契拿不出来,也就没有你们口中所说的婚事,三叔,之前周秀才拿来的东西你们都瞧见了,我回礼便是。”
焦红杏本想直接回库房的兽皮,但她咬牙,掏出了一两银子。
“想来买那些东西绰绰有余,周秀才,往后第一次去别人家登门拜访,身外之物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带着诚心诚意。”
被点的周秀才面色赤红,张嘴想要反驳:“不是我、我、我、我、……我是诚、诚、诚……诚心的。”
在场的除卢家娘几个和严夫子面色大变,卢石头快人快语:“你不止岁数大,还是个结巴!”
“说什么呢你!”周母拍桌而起。
穷苦家庭出身的孩子都想考出功名,但不是通过考试那么简单的。最后一关会试,皇帝亲自问话,首先其貌不扬者排除,污了皇帝的眼还想拿功名入朝为官?
像是周秀才这般结结巴巴连话都说不明白的,恐怕考中了也没什么希望,可周家自视甚高,非要找个样样都拔尖的儿媳妇,正因为如此,周秀才的婚事才一直耽搁下来,拖到现在。
方才因着阿雪给她倒凉茶已经非常不满了,觉得样貌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孝道。哪里像是他们族里人说的吃苦耐劳?分明是牙尖嘴利,到时候娶回家恐怕不会听话。
现在他们直言说自己儿子是结巴,周母再也忍受不了了。
焦红杏也站了起来,手指着三叔他们:“好啊,我还当他是性子腼腆所以不爱说话,原来是说不了完整的一句话。三叔,你怎么能如此坑害小辈,难道你不怕大富回来找你们算账吗?”
提到卢大富显然有用,三叔他们几个本还想故伎重来,但此刻都偃旗息鼓。
阿雪请严为之落笔,效仿周秀才他们,“拿了钱就留个凭证。”
他们不想签字,但又舍不得银子,无奈只好写下名字,灰溜溜的走了。
出了门就吵嚷起来,周家父母管三叔要保媒的二两银子,但这些都和阿雪他们没关系了。
严为之要回去,焦红杏给拿了一盏灯笼,慈爱的送他到门口。“今日的事情多谢严夫子了。”
严为之脸上一热:“晚辈并未出力,多亏了阿雪冰雪聪明,才能化解危机。”
他实话实说,越过焦红杏去看阿雪,不想人家压根就没看他,正和卢石头热火朝天说着什么。
……
来到镇子没几天,赵友成就把所有能喝酒的地方都去了一遍。
他还总结了一番,“京城的酒水犹如大家闺秀,需细细品味,而这地方的则是山野烂漫,豪放至极。”
每天都是喝个宿醉,第二日下午才醒来。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便是:“到时候老头子找过来我还没醒,打我感觉不到疼。”
今日难得爬起来早,洗漱好后就出门打算找谢临安,谁成想刚出门就瞧见隔壁房门前站着个貌美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