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晚上,没有找到一点儿人影,老田家一家人,及帮忙的村民俱都累的喘不过气来,纷纷临到天亮才爬上床歇息。
田老三一行人挨村的搜寻,当然没有收获,累的筋疲力尽,他也不乐意休息,最后还是被几个汉子强行架回家的。
周氏心焦的等着丈夫回来,得知没有消息时,当即晕了过去。
天光大亮后,夫妻俩眼里充血的强打起精神,准备继续出去寻人时,突然接到一个勒索信。
信是口信,由一个邻村的六岁小孩儿跑来传达的。
那小孩儿笑嘻嘻道:“有一个陌生伯伯给了我一块糖,让我告诉你们,想要两个孩子平安,明儿镇上集市时,在左区第二间房那儿等着,把香皂方子交给一位穿青布衣裳的人。”
小儿说完,就递了一个东西出来。
田叶一看,就开口道:“是筝筝送给小郎的荷包。”
周氏当即手一抖,田老三立刻也明白发生这事的源头是啥了,居然是自家的香皂惹出来的祸事!
田老三急道:“我马上把方子送过去。”
确定了闺女无事,周氏突然静下心来,脑子顿时清醒了,拦住他,道:“你急什么,咱们好好琢磨一下。”
周氏牵着那小儿的手,吩咐田筝去拿家里的糕点,努力扯出一个笑容,问道:“小哥儿,你告诉婶婶,那个给你糖的伯伯长啥样好吗?”
听闻有糕点吃,小儿努力的回想了一遍,只道:“记不得了,他戴了帽子,看不到面貌。”
田家人都忍不住失望,再三从小儿口中询问,也问不出来了,只得放了那小儿家去。
周氏道:“你觉得这事儿可能是赵掌柜干的吗?”
“那不可能。”田老三直摇头,若是赵掌柜,根本就不用费劲心机折腾这样多事,想要方子,两方只不过是一个价格的问题。
周氏想想也不可能,想到也事关魏家,顾不得隐瞒香皂的事了,两个人立即去了魏家,魏娘子与魏文杰几乎也是一夜未眠。
两人听闻此事,魏娘子心里免不得要埋怨一番自家遭了无妄之灾,可还是忍住了没说出啥伤情面的话,魏文杰倒是平静的问道:“对方说是明天吗?什么时辰?需要些什么?是口头授予还是书面?”
毕竟田老三一家人不识字,歹徒不知是否知晓?
田老三赶紧将对方的要求仔细的说了一遍,魏文杰听完,托着腮沉思了一会儿,才道:“田叔你把方子大致说一下,不用太仔细,我现在就写出来。”
周氏与田老三哪里不肯,立时就说了。
魏文杰想既然对方的目的是这个方子,只要用方子,就能引蛇出洞,只不过要提前布置一番而已。
有了魏文杰出谋划策,田老三夫妻俩也有了主心骨。
到了赶集那一日,田老三按着魏文杰教导的,站在左区第二间房围墙边,一直站到脚都发麻了也没见什么青衣人主动过来。
火急火燎的四下扫视,周围今日有四十多个穿着青布衣的人,可见那歹徒是个狡猾之辈,正在忐忑时,这些青布衣人不约而同的靠近田老三的位置。
田老三根本分不清该把东西交给谁,只嘴里不断道:“我一粗人,大字不识一个,请人写了方子,但有些东西还是要口述一遍才清楚……”
果然,原本围过来来的人中,有一个很不显眼的人伸手巧妙的接了纸条,听闻了此话,脚步停顿了几步,一时没有顾着及时逃走。
正在此时,县衙的便衣衙役一哄而上,把来不及逃走的青布衣裳的人全部抓住了。
很快穿着衙役服饰的人马上出现,四十几个人哇哇的叫嚣,说的都是凭啥无缘无故抓我们?
这里很多人只是接受了一笔钱,临时穿上青布衣,说若是等时机到了,就一起往田老三那儿拥挤过去,他们当然不知道什么情况,歹徒的目的就是为了混淆视觉,方便自己逃脱而已。
因为衙役动手迅速,歹徒来不及把得来的纸条收起来,很快就被搜出来进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怪只怪王管事太过贪心,心胸狭隘太甚,他根本舍不得把方子交给任何一个人手上,生怕别人独吞了他的功劳。
所以王管事宁愿自己亲自出马,也不雇佣一个人。
人赃俱获,县尉把王管事带回了衙门,亲自审问,起初对方矢口否认,叫嚣自己上头有人,根本不怕一点儿事。
早期确实很多衙门里的人得了泰康楼送的好处,王管事还是有一点人脉的,马上就有人通知了黎掌柜。
黎掌柜上下打点,奈何今次杨县令不买账,只道:“泰康楼留着这样品行不端的人,迟早都是祸事,今次他必定是要秉公办事的。”
说来,泰康楼的主要关系都在金洲市,那边的官大几级,可也是现官不如现管,何况杨县令的关系网在京都,他后台比金洲市那位还要强,自然是不惧怕对方的。
王管事没人帮着通关系,自然在牢门里受了苦,一系列的严刑加上心理压力下,他很快就认了罪,并把几个拐子手的信息暴露出来。
顺着查下去,连那位王麻子都摸出来了,这一批被卖的孩子全部找了回来。可还是不见魏琅与田筝两个孩子。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听说半途中两位孩子逃跑了。
魏家一家子与老田家一家子既是庆幸,又是担忧,这荒郊野岭的,两个稚龄孩童,该是如何过的三四天时间呢?
一时后怕不已,总之没找着人,悬着的心就放不下。田老三立刻就跟田老大、田老二等几个兄弟往田筝他们有可能出现的地方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