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虞清光和鄢容两人的争吵,她自是看在眼里,也知道虞清光心情并不好。
先前在誉王府时,浅桥便守在门外,虽说是来到了袖月楼,但她守在外头似乎也并无不妥,况且烟景还跟在她身边,虞清光应该做不出丢下烟景,跟着翟星霁逃走的事。
如此一想,浅桥便也不再硬闯,退回了门外。
翟星霁将门关上后,这才转身进了房中。
雅间的构造似乎一点都没变,中间隔着一道厚厚的纱帐,抚琴的歌姬便坐在纱帐后面。
虞清光进去后,先将幕篱给摘了,这才坐在了软塌上。
翟星霁跟着坐过去,两人之间隔着一个小几,他先是给虞清光和他各倒了一杯茶,一口饮下,这才同虞清光一样看向纱帐后的歌姬。
歌姬在翟星霁进屋的瞬间,便停下了抚琴,她起身,乖乖的立在纱帐之后。
她并不开口,只等翟星霁忙完坐下,视线投过来时,这才对着两人福了一礼,低声道:“公子您来了。”
翟星霁被她客气的有些招架不住,他连忙道:“坐下坐下,雪凝姑娘不必客气。”
雪凝这名字虞清光并不认得,想来是在她走后才来的袖月楼。
听了翟星霁的话,雪凝也乖乖坐下,却是对翟星霁道:“公子今日要听什么曲目?奴家为公子弹奏。”
翟星霁也并不推脱,随口报了两个名字,“之后的你就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吧。”
雪凝应了声,便抬手抚琴,一串悦耳的琴音从帐后徐徐飘来。
两人竟是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开口,默默地听着琴声。
半晌,虞清光才看向翟星霁:“你为何又要这样?”
翟星霁自然知道虞清光的意思,是问他为何又要召人不见,便笑道:“就当是,行善积德吧。”
虞清光:“你做过很多亏心事?”
翟星霁:“亏心事倒不曾,只能说是良心发现。”
虞清光笑了一声,不再看他:“那你为何不将她赎出?你应当知道只有为她们赎身才是自由。”
翟星霁笑道:“你怎么就能肯定替她们赎身后,过得会比现在更好呢?”
虞清光淡淡道:“那你又怎么肯定,她们宁愿身在囚笼过着吃穿不愁的生活也不愿意被赎身呢?”
翟星霁默了一瞬,却是会心一笑:“你在说你自己?”
虞清光被他的直白打了个措不及防,她面色闪过一抹尴尬,语气有些不太好:“别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
闻言,翟星霁叹了口气,收起了副轻浮之色:“谁不是身在囚笼呢?说不定她们早就不奢望被赎身了,安于现状挺好的。”
虞清光并不能认同这句话,她忍不住反驳道:“你不问她一句,你怎么会知道她没有这么希望过?万一她们当真有这么想过,你却不问,岂不是让她们抱着这些希望遗憾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