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费劲的想说什幺,可没有喉管,她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嘶鸣。
兰云云当场吓傻了。
!!
惊执!
相处的这几个月,她对惊执还是产生了友情的,现在她居然活生生的被斩首了!
兰云云的心理也不太能承受血腥的杀戮现场。
如果不是惊执离的她有一段距离,恐怕脖子喷出的血能溅她一身!
这瞬间兰云云心里头又恐惧又悲愤,无言的哀伤蔓延,她心痛极了,也害怕极了,泪一点点滑落眼眶,但她没有大哭,因为她怕,怕自己也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掉了。
如果现在她也死了,魔界怎幺办呢?已经枉死的同僚,惊执,怎幺办呢?
兰云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流,她还是怕的全身哆嗦。
…
兰云云小脸苍白,她又想快又想慢,最终她小心翼翼的转过头,见到了一脸冰冷的李怀衿。
她穿着一身喜滟的红袍,却面无表情,眼眸似乎蒙上了一层雾,冷冷的看着她,手持利剑。
似乎下一秒,也要将她杀了。
李怀衿现在的模样深深刺痛了兰云云,她几乎控制不住的心里难受,眼眶泛湿。
她想,还好有瞬恒的前车之鉴,她没有动心。
考虑到现在案发现场就两个人,兰云云实在是实锤的不能再实锤,百口莫辩。
可她确也不能百口莫辩,众所周知李怀衿心系天下,如今一看这场凡界大劫就是她和惊执惹出来的。
她敢百口莫辩,随着时间消磨,李怀衿内心天平倒转,她一定会落得和惊执一样身首异处的下场。
现在还说自己不是魔族同党明显是把李怀衿当白痴。
兰云云紧张的手里攥着的衣角都要扯破了,可她怕就这幺一剑丢了性命,更怕辜负枉死的惊执和同僚,怕辜负魔界期待着的所有人,生死一刻,脖子凉飕飕的兰云云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能量。
打反正是打不过了,兰云云脑瓜子飞速运转,想到李怀衿舍近求远,当即冒险做下新的判断。
她鼻子一酸,眼眶红了,眼泪更是说来就来,滑跪的无比丝滑:“是…是我…”
“夫君,你…你杀了云云吧。”
兰云云紧急避险,改口师姐为夫君,她痴情哀怨的望着不远处的女人,凄美一笑:“很多时候,云云由不得自己,夫君也由不得自己…”
李怀衿几乎下意识握紧了手中躁动的剑,望着她。
少女圆圆漂亮的眼睛泪珠一颗接一颗的落下,她似乎在强迫自己笑,可这时候,她笑得比哭还难看。
她就这幺可怜又脆弱的望着自己,眼中是让她心碎的情绪。
“怀衿,我们仙门受天下人之爱,之敬,之托,之禄,决不能用半分可能去赌凡界四海万万百姓的安危。”
“镇渊塔将塌!李怀衿!你忘了你是谁了吗?!天下苍生将遭受死生大劫,你能放心她!与你一起在这匡扶仙器吗?!”
“李怀衿!你好好想想!魔影阵封锁,镇渊塔下的只能是谁!”
“如今她的话还能信吗?说不定,这场大婚本就是她们的谋划,否则这一切怎幺会这幺巧!”
“杀了她,解决后顾之忧,等用仙力支起镇渊塔,无愧天下和仙门,我再随她一起死。”
少女还穿着一身嫁衣,此刻小脸苍白,泪痕满面,如同风中的柳絮,就要被折断。
脑中回旋各种嘈杂的声音,李怀衿握紧了手中的利剑,手指骨都泛白,她面无表情,凝眸望着她。
少女眼中的情是那样的真挚,落下的泪,又是这样锋利的刺痛她跳动的心脏。
镇渊塔已经破碎了一小半。
兰云云泪眼婆娑我见犹怜的看着李怀衿,但是余光暗暗观察她的任何细节,眼看气氛越来越冷酷,李怀衿还是看上去随时都要噶了自己,时不待我,兰云云咬咬牙心一横拼了!
跌坐在地,兰云云静静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滑落微圆的脸蛋,她微微扬起头,脆弱雪白的玉颈像天鹅伸展:“别再耽误了,夫君…下手吧…云云不怪你…孩子也不怪你…”
一阵让人窒闷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