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绪很快接:“出了宫就没有帝后,没有君臣,只有夫妻。现在,新妇命郎婿在一炷香内划到能钓上鱼的大河!”
话音甫落,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对方。
容绪率先别过脸,有点不自在。
虞令淮本想再逗逗她,见如此情形,自己的耳根也莫名热了。他抬手摸了摸,心上美滋滋的。
倘若就他一人?在场,他肯定像话本里反派那样桀桀笑?。
——反正他们已?经成亲了。未来还?要相伴数十年,容绪早晚会在乎他,像女子对心爱男子的在意?,也早晚会喜欢他,像他喜欢她一样!
于?是虞令淮笑?着回:“遵命,夫人?。”
28
夜风摇起大片碧波,在碎银般的月光与六角绢纱宫灯合力之?下,散作满河星。
容绪深觉手脚发凉,扭头转身寻衣,殊不知有人先她?一步。
月白的大氅兜头铺开,连带着她?的脑袋一道?裹起,权当风帽了。虞令淮仔细看了下,这时的沛沛像极了什?锦馅儿的雪团子,他的嘴角便?压不住笑。
“你笑什?么——”
“不敢笑了,别把鱼儿吓跑。”
这是拿她?的话来噎她?。容绪冷哼,才不理他,兀自将氅衣重新整理。
收拾停当,再去看那人。
风口坐着也不见一丝瑟缩,浑像天生不怕冷。既如此,问候他冷不冷、需不需要添衣的话茬便?没有必要说出口。
琉璃匣子里装了些干果,容绪百无?聊赖,拣了几个吃。嘴唇一张一合,有淡淡白气呼出。
她?咽下干果,眼神仍旧落在虞令淮身上?。
“你不冷?”
终于说出口,索性多说几句,“等你觉得冷时,怕是已经染上?风寒。”
虞令淮不置一词,耳朵却动了动,跟犬耳似的,看得容绪一愣。
还未及回过神,只见他抬手,飞快比了个手势。这是军中惯用?的作战手势,安静的意思。
容绪心?神一动,屏住呼吸,蹑手蹑脚来到他的钓位旁。
河面较为平静,不像是有鱼的样子。
容绪耐心?等了一小会儿,只能看见水面倒映的圆月,连星子都没有,何谈游鱼。
“你又诓我。”她?低斥一声。
正欲返回,忽见水面波荡不已,另伴有哗啦水声。
“真有鱼!”
鱼儿已经咬饵,钓竿也顺势收起,一切几近尘埃落定。容绪好奇地探出身子去瞧。
脚下不知何时踩住氅衣一角,她?踉跄不已,眨眼间整个上?半身不可控地往河面倾倒。
容绪心?下一惊,赶紧扶住船身。
却听?半空一声急呼:“松手!”
虞令淮利索出手,拦腰揽着她?,人高马大臂展也长,轻轻松松将容绪圈在怀里。
容绪惊魂未定,呼吸不匀,故而呼出不少白气,身子也在微微发颤。垂眸一看,两手正紧攥他前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