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刚易折这四个字并非好意头。柔则给虞令淮、聂太后下蛊,如今聂太后好好的,而虞令淮在生死关?头走了一个来回。
据柔则所言,她下蛊,自然也由她收蛊解蛊,可是虞令淮陷入梦境之?时竟强行破蛊,此举多半会导致筋脉尽断!
“嘶……”
隐约听见忍痛声,容绪疑心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她往前走两步,轻轻趴在屏风上。
恰好药童出来端热水,按照御医嘱咐,把话转达给容绪。
与筋脉尽断相反,不是断,而是淤滞,所以才须施针疏通。具体与蛊相关?的情况,还是得?问柔则。当然,在她们寻悯太子之?时,宫里遣人去?南疆寻巫医,如今正在赶来路上。
大体上来说?,虞令淮性命保住了,但用的都是虎狼之?药,怕是极为伤身。
“保住就?好。”
话是这么?说?,心中仍是揪起。
那般意气风发之?人,何曾有过?虚弱萎靡的时候?
约莫一盏茶后,容绪得?以近前瞧瞧他。
这十来步路,走得?异常艰难。
待来到病榻前,容绪狠狠闭了下眼睛,却仍旧没有忍住泪意。
“沛沛……”
虞令淮的嘴唇苍白到泛青,声音也低到几不可闻,但容绪知?道,他在唤她。
“我在。”容绪知?道这两个字的分量,往常哥哥一句“我在”就?能极好抚慰她,如今她也希望自己可以帮一帮虞令淮。
可是等她坐到床边,牵起他手时,却意外?感受到一股微弱的拒绝推力。
容绪诧异地抬眸看去?。
虞令淮早已撇过?脸,声音低低传来:“狼狈,不想你看。”
强撑着力气,就?是为了说?这话?
容绪又气又心疼。
刚要骂他,忽然意识到——不知?不觉中,他在她人生中真是占了太多太多,既是她从小的玩伴,又是长她三岁的兄长,如今更是拜过?堂登过?册的夫妻,她不能再佯装若无其事,她得?承认,的的确确心疼了。
“你什?么?样我没看过??”容绪握住他的手。
这一回,换成他凉凉的,尽是痛楚带来的冷汗,凉透了。
虞令淮这人其实很犟,饶是容绪这样讲,他也不肯转过?来,只一味对着床帐说?话:“我在梦里走进一片巨大的森林,太大太辽阔,怎么?走也走不出,到处都是参天的树。那些?树不全是绿的,也有棕的灰的黑的。走在林子里,根本感觉不到时间流逝……”
按柔则的意思,她给虞令淮进行暗示,梦境便由她和他的意志共同塑造而成。原本她想用心魔困住虞令淮,使?他在梦中痛苦一辈子,怎么?也走不出,直至死亡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