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骤然被一道男声打断。
“好啊容沛沛,都有空点功夫菜,不知道进宫来瞧我?”
区区一道清风饭,哪里称得上功夫菜,除非是从虞令淮的视角来看。
毕竟虞令淮酷爱食肉食鱼,最简单的做法就能让他满足,弄熟了只放盐他也吃得下,甚至吃得很香,因此素来看不上那些耗时长久的烹饪技法,把烹饪过程略微复杂一点、用料多一点的菜肴统称为功夫菜。昔年容绪还调侃,虞令淮这是标准的山猪吃不来细糠。
当下抬眼看去,自家厅堂里那个大马金刀坐着的,可不就是山猪本人么。
“臣女拜见陛下,陛下万安。”
“安不了。”虞令淮以手支颐,投过来的眼神并不友善,“宋衔月也就罢了,纪元湛、薛俪娘这两个犄角旮旯的人都有礼物收,我怎么没有?”
04
容绪微微瞠目。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这般理直气壮的?
“什么反应,当真没给我备礼?”虞令淮撑着下颌的手转到桌面上,状似严厉地叩了几下。
容绪有点弄不明白,他口中的礼物,是指从会稽带的土仪?还是迟来的贺他登基称帝的礼?
就在这个当口,有人已经为自己找好台阶。
“罢,孤富甲天下,原也瞧不上什么寻常俗物。这样,你说说给他们送了什么,孤替你参详一二。”
容绪大致答了。
给宋衔月和纪二公子的都是投其所好,给薛俪娘的则是昔年画作。
虞令淮皱眉:“你是说,只要是你的同窗,就能得到一幅你画的肖像?”
容绪疑心虞令淮当了三年皇帝,理解能力出了问题,她说的明明是画了一堆,只送出去一张。
虞令淮又道:“我也是你同窗,你也画了我?不妨找出来,我瞧瞧。”
“没画您。”
对虞令淮用敬称这一点让容绪很不适应,有点别扭。
她稍稍别过脸去,心里微顿,再言:“臣女画同窗肖像是为了方便记忆对方容貌,您的容貌臣女很熟,不用画就记得。”
“是吗。”
虞令淮的声音很轻,不悦的心情顿时消散。他唇角微微上扬,眉眼也得到舒展,原就是极为俊朗的长相,如今更显光润明亮。
不过只是须臾,虞令淮收起笑意,叩了叩桌面,待容绪将目光投过来时告诉她:“既如此,现在给孤作一幅。”
他眼弧微垂,掸了掸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后添了句:“反正你那些功夫菜需要耗费一些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