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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第1页）

“也不必这么紧张。”张瑶通过耳机安慰他：“我们的武器搭配有特制的钻地弹头，可以轻松的解决这种原始的地道，不会留下任何的隐患……当然啦，钻地弹头的动静可能会有些大。”

“动静有些大?”

耳机中不再有回应了，沐晨只能茫然看着被火焰照亮的夜空。在足足等待了半刻钟之后，他瞥见了自上方掠过的一道蓝色光华，以及某种沉闷、厚重、带着扭曲感的轰鸣。以他接受的那点紧急培训的知识，这种声响代表着有什么巨大当量的东西正破空而至，并引发了强烈的共振一

不过，沐晨并没有看清楚这个压轴出场的大玩意儿。他倒是眼巴巴打量着那道蓝光的落点，但很快，一阵强烈的震动从他脚底爆发，猛然将沐晨掀翻在地——原本厚实而稳固的大地竟然像波浪一样翻滚、起伏，发出某种强烈而近乎于狂暴的震颤，让他连滚带爬，根本无法在地上稳定住身形，只能狼狈不堪的连连翻滚。而剧烈的震动之后，又是某种闷雷一样的炸响，轰轰震动耳膜。不过，这离奇的炸响与寻常雷霆不同，倒更接近于

沐晨没有经历过地震，不过这种震动的震级简直匪夷所思，大概新闻中报告的“强烈地震”，破坏力也不过如此了。即使钻地导弹爆炸效果再为强悍，一次性的攻击也不应该造成这样强烈的后果，除非……

“那群傻叉肯定在地道中堆放了大量的□□!”耳机中滋啦作响，传来了张瑶愤怒的呵斥：“□□—或者是面粉一类的东西!密闭空间内的粉尘爆炸，我勒个去……”

她似乎骂了一句非常难听的脏话，并开始以一种颇为激动的口气辱骂那些蠢到在地道中堆放□□的敌人。显然，在这样密闭狭小的管道内引爆如此巨量的火药，且不用说爆炸的冲击波效应，仅仅是短时间内不完全燃烧所释放的二氧化硫与一氧化碳，就足够在地下制造出数量可观的伤亡了。

简单来说，在这一次剧烈的爆炸之后，地道内能搜寻到的活口便绝不会太多了。即使真有一两个幸存者，那估计也只能让张瑶负责审问，顺带着增加一堆不可推脱的工作量。也无怪乎张瑶会如此愤怒，难以抑制。

“不过，地道系统似乎被他们炸塌了。”张瑶哼道：“被击中的地方炸出了一个大洞，倒是免得我们进一步的挥霍火力——不过，希望关键的证物还留存着……”

耳机的那一头滴滴响了一阵，频道再次切换，转为了向亮那熟悉的声音：

“沐先生，沐先生?你现在在哪里?考虑到总攻即将开始，我建议你转移到某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去。”

“比较安全的地方?”沐晨颇有些吃惊：“我还以为你们能轻松应付呢——我们不是有大量的火力么?”

“……是的。但你大概太过于高估巷战中火药的杀伤力了。”向亮很温和的说道：“在众多建筑物的阻隔下，完全消灭有生力量是不可能的，更不用谁还有如此之多的地道。当然啦，我们原本的计划是打算利用火药的威慑力，尽量兵不血刃解决问题。但现在来看，恐怕还真要陷入血战了。”

古代军队决计无法与现代的暴力机器相比，除了作为组织中心的少部分精锐力量之外，大部分士卒其实只能算是被裹挟欺骗的炮灰，懵懂随命令而盲动的工蚁。只要定点消灭核心，那么剩下的乌合之众便会一哄而散，迅速扩大为溃败的局面。

…但现在，在“神仙药”孢子的刺激下，恐怕就不能指望敌人们如此识相了。

沐晨咂了咂嘴，终于瞥了一眼兀自昏迷不醒的萧绚，以及高耸的塔楼：

“……好吧，我立刻准备转移。”

发现

在短短十几分钟内，狂暴的火焰与烟雾就已经从城池的中央扩散开来，随着猛烈的夜风起伏舞动，迅速增长，夹杂着不计其数的尖叫和哭喊——可怜京中的百姓，在被癫狂的混乱波及之后，如今又在水火烟雾中被熏烤折磨，惨痛无可估计。

这样的混乱突如其来，不可收拾；偏偏又是在一片漆黑的深夜之中，还夹杂着地道里不时爆炸的□，即使他们的人手再多上十倍，恐怕也很难收拾场面。实际上，现在被神仙药气霉与爆炸所共同刺激的流民已经完全陷入躁狂状态，即使沐晨远在数十里之外，都能听到隐约的呼喊。

他长长叹了口气，知道此处不能再久留了。眼见瘫在地上的那一坨血肉模糊的事体已经没有了动静，沐晨也不再理会。他屏住呼吸，绕开满地狼藉的草地，从灌木中推出了一辆独轮的小车——这是宫中太监夏日炎炎时往来运输冰块的小车，活动甚是轻便。他试了一试，颇为满意，又折返回去，费力将瘫软的萧绚抱起，抗到了小推车上。

似乎是感觉到了震动，昏迷中的萧绚朦胧睁开了眼睛：

”主上……”

“不必忧虑。”沐晨立刻安慰他：“我们很快就安全啦，放心睡吧。”萧绚微微一笑，又歪头晕了过去。但沐晨左右环视，心下却不觉大为忧虑：他们真的能安全么?

按向亮规划的撤退路径，他们要设法绕开太液池禁苑的大门，取小道从宫人往来的后门逃出，设法隐匿行迹，蜿蜒进入为皇室承办事项运输物资的少府草场，从里面搞一头驴或者骡子什么的，乘上之后直奔出城的小道，与张瑶汇合，彼此掩护。以无人机遥测扫描的结果看，这条路径偏僻冷寂人烟稀少，应该是相对安全的。如果撤退中遇到麻烦，还可以有实时的火力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