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们俩打情骂俏,一脸“我就知道我只是py的一环”的忧郁。
杜姜道:“地下空间是密闭的,低于长江的水面,得把它弄出去。”
姬无瑕这才发现了问题:“当初怎么弄进来的?”从杜姜宅子里那个地道肯定运不来这么大的笼子。
杜姜打了个响指。地底轰鸣,齿轮转动的声音绵绵不绝,稍后大厅上方打开了一个巨型天窗,环境突然明亮起来。运输用的几条钩锁从顶端垂下,杜姜亲手把挂钩一一挂在笼子上。
这期间,姬无瑕胡思乱想,心道为什么打响指能把天窗的机关打开,这响指里面有什么魔力?
稍后,韦壶在天窗之上探出头,道:“城主,现在拉吗?”
姬无瑕:“……”
但这不重要,随着绞索拉紧,黑龙也缓慢而惊恐地被吊了上去。
姬无瑕道:“往长江里放?我去看看!”
杜姜把手臂往他肩膀上一架,道:“你不信任我。”他这句话语气下沉,说的乃是事实。
姬无瑕反而坦言道:“不错,你做了什么让我信任的事?偷偷来这里监视我?”
杜姜道:“那可真是冤枉!我真的是事情办完了才来的!担心它借机害你……”
姬无瑕道:“笼子里关着呢,怎么害我?”
杜姜马上又开始凄凄怨怨地说:“你若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姬无瑕顿时退了两步,道:“不至于不至于,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两人往祭坛方向走,姬无瑕突然想起秦若还在祭坛那里,她没看管好自己,是不是犯了大错?
姬无瑕心知秦若先前肯定发现自己去看龙的事,她不阻止只是因为她也有同样的想法,虽然她并不开口。
姬无瑕怕杜姜为难秦若,走着走着脚步停了。
秦若单膝跪地,面对着两人,杜姜远远一挥手,让她起来,秦若也不动。
杜姜倒没说什么,也没责备她,带着姬无瑕视而不见地路过她身边,上阶梯,前往港口。
港口上,龙还关在笼子里,众多船工在旁围观,对龙指指点点。
龙也意识到自己即将被放归,显得情绪十分激动,碍于大部分躯体还锁着,它只能把舌头伸出来,缠在姬无瑕的手腕上,一人一龙执手相看依依惜别。
杜姜在旁冷飕飕道:“你再敢舔他,我就割了你的长舌头。”
黑龙一哆嗦,舌头赶紧缩了回去。
姬无瑕赶紧安慰它:“舌头断了也可以治好的,你快走吧,别在这里招惹杜姜大魔王了。”
黑龙扭了一会儿,示意还锁着呢,暂时没法走。
姬无瑕只得再转头恳求黑脸的杜姜:“赶紧放了吧,说好的。”
杜姜对龙道:“无瑕好心要放了你,给我滚远点。下次要是再见到,我可就格杀勿论,不留情面了。”
姬无瑕心道可得了吧没法术戒指你还打不过龙呢。这么一想,若是这龙马上凶相毕露攻击他们,还真的很难处理,不知杜姜有没有预案。
不过杜姜神色平静,显得并不担心。他开了锁后,令韦壶将笼子侧翻,往长江里倒了一倒。
黑龙倾斜入水,溅起一长条水花。除了杜姜和韦壶,所有码头上的人都不禁往后退了一步,连姬无瑕也不例外。
杜姜站在最前面,若无其事地说:“你们不拜了吗?它是你们的神,要拜还可以接着拜的。”
龙从江水中探头,对着岸上扫视一圈,稍后灯笼般明亮的眼睛认准了姬无瑕,对他点了三下头,代替叩首,随后迅速入水,伴随着涟漪消失在长江深处。
姬无瑕心中稍有不舍,不过毕竟人龙殊途嘛。他转身又看了看杜姜,杜姜若有所思。
杜姜道:“这龙走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姬无瑕一头雾水:“舍不得什么?”
杜姜感慨道:“龙的一身都是宝,以后找不到这么好的材料库了。”
当晚,姬无瑕就看到杜姜用一把金丝钳子,夹紧一片边缘锋利的龙鳞,轻松切开一块极为坚韧的受潮的梅干菜饼。
“龙鳞边缘很锋利的,而且坚硬如宝石,不会腐败变钝。”杜姜解释道。
姬无瑕多少感觉到有点愧疚,这样的锋利的龙鳞刀本来能做几万把的,现在可能只能做几百把了。
姬无瑕找补道:“哎,我再帮你看看那法阵哦。”
杜姜道:“我令人点灯烛。”
姬无瑕这次便认真了很多,夜晚的地宫里阴森森的,昏黄灯光照在祭坛的朱砂上,多了几分妖异的氛围。
“原始的阵法图来自南蛮的一本古书,翻译成汉话的话,书名叫《天镜》。”杜姜道。
他将拓印图给了姬无瑕,姬无瑕发现其中确实被改了几处,虽然改不改对他来说都是鬼画符。
“法阵的具体作用是什么?”姬无瑕问,“如果有敌人来袭,法阵如何防御?”
杜姜对着祭坛上一块凸起的方形石碑,道:“将手指贴在上面打开法阵,之后会有一阵奇怪的风从祭坛上吹出,被吹到的敌人都会昏迷,稍后醒来便失去记忆,忘记了自己要攻城的事。现在开不了,所以也没法演示——我上次开已经是五年前了。”
姬无瑕道:“这也太奇怪了,难道是指纹解锁的?不过风为什么会让人失忆,这更可疑……”
指纹解锁,难不成是个pad?姬无瑕把自己的手指摁上去试了试,果然无反应。
他突然想起那个用手势打开的游戏界面,于是竖起一个小拇指,将虚拟的游戏界面叠在石碑上面,“嗡”的一声两者重合,石碑重新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