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初吻。
初吻是薛知恩。
齐宿呼吸有些乱了,捧着水的手不禁轻缩五指,水流从指尖溢出。
薛知恩抬眼看他。
齐宿收回整个麻的手臂,抱着,靠住浴缸外壁,眼神乱瞟,人红得像刚出锅的熟螃蟹。
“知恩,那什么,漱完口我们快点出去吧,饭菜要凉了……”
齐宿后面的话突然卡住,他眼睛里映着薛知恩现在的样子。
她跪坐在水里,身上的睡裙湿了大半,勾勒细长的小腿,窄瘦的腰身……
齐宿不敢再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了。
——这样出去肯定会感冒。
她才刚退烧从医院里出来。
即便到了春天,北方的温度仍旧低,尤其晚上,温差更大。
齐宿没功夫再淫思臆想了,打开浴缸的水龙头,调试热水。
本来这空空如也的房子里是没有热水的,阳台的热水器根本没插上电,插头都结蜘蛛网了。
齐宿很难想象这一个多月薛知恩是怎么洗澡的。
想起前两天见到她湿淋淋满身寒气的模样,他抿紧唇线,怕是压根就没用过热水。
二月的北城多冷啊,她怎么受得了的?
尤其是她的腿……
齐宿的心又要开始渗血了。
他该早点敲响隔壁的门,不该因为情绪低迷只顾自己,没来拜访邻居。
如果他早点现……
“你在对着我的浴缸哭什么?”
薛知恩难以理解的声音传来。
“哦,没事。”齐宿反手抹掉泪珠,朝她温和地笑笑。
“身上都湿了,正好,你先洗澡吧,水温我帮你调好了,你试试,要是热了就加一点凉水,一点就行,我出去看看有没有菜要热一热。”
薛知恩古怪地看着他急匆匆离开浴室的背影,等门关上,视线移向盛满水的浴缸。
热气腾腾的水往上飘着热气,不进去都能感到暖烘烘的。
浴灯下,一直以来阴冷的浴室好像变了样,充满了温馨的人气儿。
薛知恩僵硬地转头,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些细微的改变。
洗手台上什么时候有肥皂了?
为什么浴室旁边会摆满洗护用品?
这又是哪里来的热水?
一切答案的来源似乎都指向外面那个变态烦人精。
沉默。
薛知恩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直到贴在身上的湿衣服变冷,腿部刺痛愈重,她才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向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