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终于,柳培文期待已久地觐见和授封仪式即将来临。
那一天,他穿着朝廷送来的状元服制,威风凛凛,得意洋洋。
我恭敬地在柳府门口将他和公公送上轿子。
待他们走后,我换上了一身素衣,去了玄武门外敲响了登闻鼓。
一声声地鼓响震天动地,陆慕,相公,我来为你报仇了。
当宫人将我请上大殿的时候,只见朝堂里乌漆漆、黑压压的一片,然而我却并不怕,
我的心头只溢满了四个字:血债血偿!
“堂下何人。”皇上威严的声音从龙椅上传来。
“民意为天诚可畏,国运兴衰系此间。自古王者皆明道,顺应民心方得安。。。。。。。吾辈虽为布衣身,亦知忧国忧民情。愿将此赋献明君,愿君倾听民心声。”
“这不是柳培文的《民赋》吗?”朝堂上的大臣们议论纷纷。
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回皇上,我乃举子陆慕之妻,《民赋》实乃我夫君陆慕所作。柳大学士之子柳培文,不仅抢占民女,霸占我为妾,更杀害我夫君,夺他状元之位。”
“什么?你是陆慕的妻子?”柳培文惊慌地瞪大了眼睛,慌不择言道,“贱妇,你是不是看我最近宠幸香云,你心生不满。。。。。。”
“文儿,休要胡言,”柳大学士镇定地说,“皇上,此妇为吾儿侍妾,能念出此赋并不稀奇啊。”
“是啊,皇上,此贱妇定是诬告。”
“柳培文,你说我是诬告,那请问你是何时何地写出这篇文章的。”
柳培文自信地说道,“自然是我在考场上当场写就的。”
“你从小生长在富贵优渥之家,《民赋》陈述的民生之艰,你如何晓得?”
柳大学士摸着胡子,悠悠然道,“自然是老夫言传身教。”
“哦,妾竟然不知大学士竟然如此体恤民情,仿若自小出生贫寒一般。”我的嘴角不由得浮起一抹嘲讽的微笑,“那敢问柳大学士,还记得孙季之吗?”
饶是他再假装镇定,眼神中还是闪过了一丝慌乱。
“是我原来的下属,但无甚私交。”
“那么他的贴身之物,如何会出现在柳府上?”
我呈上了那支玉箫。
如我所想,朝堂上一片哗然。
柳大学士疾言厉色地呵斥道,“大胆刁妇,在皇上面前挑拨离间,小心死无葬身之地!”
我的脊背挺得笔直,并没有因为他的恫吓而害怕。
因为,我从未想过活着回去。
柳大学士使了个眼色,他的门生立马上前说道,
“禀告皇上,这疯妇满嘴胡话,却并无实证,可见只是在攀咬柳大学士。皇上,柳大学士两袖清风,为人师表,万万不可让清流忠臣寒心啊!”
好一个,清流忠臣,我不由得笑出了声来。
这些高官厚禄仁人君子,也不过是一个个手拿人血馒头的乞食者。
“大胆,居然敢在朝堂之上言行无状,还不赶快拖下去。”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