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宁寺那雕梁画栋、透着森严气度的厢房外,瑾王殿下负手而立,神色冷峻,周身散着不容小觑的威严气场。
他剑眉一蹙,旋即扬手,对着虚空处低声唤道:“暗一,来见本王。”
眨眼间,一道黑影仿若鬼魅般闪现,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沉稳又刻板:“属下定不辱命,王爷此前交代之事,皆已妥妥办妥。”
瑾王殿下微微颔,目光依旧犀利,追问道:“那本王新置的衣物,可顺利取来了?”
说着,眉头拧得更紧,似是对这事儿极为挂心。
“回王爷,已然遵照吩咐,让那人换上了。”暗一头垂得更低,毕恭毕敬地回复,身形在昏暗光影里仿若一尊凝肃的雕像。
“哼,”瑾王殿下鼻腔中轻哼一声,语气决然而又嫌弃,“待此事了结,那衣服不必再拿回来,寻个隐蔽处,直接烧了,莫要留下把柄。”
“遵命!”暗一应答得干脆利落,声如洪钟。
瑾王殿下踱步几步,似是想起什么,脚步一顿,又问:“他可有说什么言语?”
暗一抬眸,神色稍缓,缓声道:“未曾多言,只叹福康公主无情无义,对王爷感激涕零,称王爷予他这机会,若有来生,定当结草衔环,以报王爷大恩大德。”
此番话说得较之前多了几分细节,语调里竟也隐隐透着一丝动容。
“那他的手……”瑾王殿下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可莫要出了差错,若是被瞧出异样,可就坏了全盘计划。”
“王爷宽心!”暗一赶忙宽慰,“属下几人用棉布细细缠裹,一层又一层,极为严实,只要不脱衣细究,寻常粗略打量,瞧不出半分异样。”
瑾王殿下长舒一口气,神色恢复冷峻,喃喃自语道:“哼,若虎无伤人意,我绝无害人心。
可谁若心怀异志,妄图算计,就休怪本王手段狠辣,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呐。”
“这个…”瑾王殿下伸手递出一个在月光下泛着莹白光泽的小玉瓶。
“给他,关键时刻,可助他一臂之力!”
暗一伸手恭敬接过小心翼翼放入怀中。
瑾王殿下言罢,整了整衣袍,昂阔步,朝着福康公主所居院子大步走去。
彼时,在王府一隅的幽静厢房中,沈悠悠正慵懒地倚在雕花梨木椅上,素手轻抬,端着盏精致茶盅,轻抿着馥郁果茶,朱唇微抿,黛眉轻蹙,脑海里反复思量着午后无我住持单独与她说的那些神秘之语。
“悠悠,”沈子衿满脸笑意,迈着轻快步子走进来。
“下午我去无我住持禅房寻你,里头就你自个儿,咋回事?那住持是不是又给你瞧相,说了些莫测高深的话啦?”
说着,他几步凑近,眼里满是好奇与探究,拉着沈悠悠胳膊追问,“快讲讲,老住持到底说了啥呀?”
沈悠悠抬眸,眼波流转,打趣道:“哥,听你这意思,无我住持常给人看相咯?”
“唔,说实在的,也算不上经常啦!”沈子衿挠了挠头,眉头轻皱,眼睛里透着回忆的光,“那老和尚脾气怪得很,挑人得很呐,只给合眼缘的人看相!
行事还神神秘秘的,像藏着掖着什么天大的秘密似的。
之前啊,跟爹和我都瞧过,你是没见当时那场面,老和尚盯着爹好一会儿,才幽幽开口,说爹这辈子注定是孤独的命咯,任谁也改不了喽。”
沈子衿顿了顿,脸上的笑意褪去,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眼里满是疼惜与不甘,“那时爹一听,没啥反应。
反倒是让他帮忙看看儿女命。
我当时就在那里,所以直接给我看了,说我虽有生死之劫,但是若能得贵人相助,则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