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办法救出你妹妹。但在那之前,你得先把知道的都告诉我。」
「……你,有办法救她?」江和峯听后眸底闪烁了一下,盯着罗时殷好一会儿,似是在分辨她是不是在说谎。
「你如果不信我也没关係,但是……现在的你,还想得到其他救出你妹妹的办法吗?」罗时殷一语点醒江和峯,让后者打消了继续试探罗时殷的念头。
是啊,就算在这里争辩是非,也改变不了妹妹将要被献祭的事实。
罗时殷要求的事情对他来说并不难,都是内部公开的秘密。就算被有心人士知道了,也无法撼动他们一分一毫,罗时殷亦是。
对他来说,说出这些并不亏。只是不知道,罗时殷口中的办法,是不是真的能逆转局面,救出江和雨?
眼下他也只能赌一把了。
江和峯内心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松了口,说:「那些人隶属于隶神教,是一群毫无人性可言的疯子。」
「所谓献祭……只不过是假借神的名义,玩弄他人性命罢了。」
——隶神教?
罗时殷沉默了半晌,指尖不自觉地陷入柔软的掌心,形成一道浅浅的红痕。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隶神教是我国最大宗的正派宗教,其形象好到让她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名字。
隶神教,它一直以来都是以助人为根本、传播善的理念而得到不少大眾的好感。它的信徒信服于真神netg(杂望),不分贵贱皆可追随,隶神教信徒内部也从不区分阶级,做到尽可能的平等、互助。
它不同过去新兴教会盛起之时,面临许多不谅解的目光、互相猜忌的局面。相反地,它在近几十年崛起相当快,直至现今——它才能成为我国几近国教一般的存在。
隶神教的行动相当有组织,在无形中慢慢渗透人们的生活,就像是病毒般迅传播、寄生,完全不像是一个初生宗教会有的组织规模。所以当时,人们不断地在猜测、讨论,他们是不是早已潜伏许久,只是在等时机出现,目的不纯……
不过,这些声音很快地被其他焦点新闻淹没了。
况且他们大多都以真面目出现在眾人的视线中,似是不怕被人现什么不堪的秘密,一切看似都在阳光下进行……罗时殷真的很难想像,他们竟然与山庄的那些人同伙。
……原来如此,所以公权力才这么难以干涉吗?
要是轻易对声望如此强悍的宗教出手,那么政府将来要面对的,也许是无数的指责和失望。
儘管政府做出正义的制裁,但在那些信徒的眼里,你就是在剥夺他们的信仰,他们的血肉。
不过,单纯只是指责的话,状况还可控。但他们身后的势力,会容许这种结果吗?
这让她不禁联想到匿名者x在论坛上贴出的照片,其中就有身为官员的江氏夫妇……这让她不禁怀疑,如此庞大的宗教体系,假如没有这些势力,会有现在的隶神教吗?
「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要从他们手中救出我妹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许我们可以告诉警方,请求保护?」
「你的想法太天真了。」江和峯讽刺地笑了笑,痛苦的说:「他们内部高层的身份并不是一般人,有的是政治家、有的是财团,有的更是代表一方黑势力的群体……警方根本不可能贸然介入,不然你以为……新闻上失踪的那几千人口是怎么来的?」
新闻上的失踪人口?
经江和峯一提,罗时殷便立刻想起过去她一直忽略的那则社会新闻……那好几起失踪案,没想到竟然与隶神教有关?
「就算是再有身份的人,与论一旦爆,社会大眾知道了这些事情,警方也必须要有所行动……你就不想试着和他们对抗吗?」
「你不知道我们在面对的是什么。」江和峯听了罗时殷的话,非但没有被她说服,反而绝望的反驳着,「你只要亲眼见过,就会知道无论做什么事情,我们都无能为力!」
罗时殷看着陷入低迷的江和峯,仍不理解他到底在惧怕些什么。时间紧迫,罗时殷也不打算在这里和他周旋,索性提出一个他无法抗拒的对策。
「如果真的没办法,那么,让我代替你妹妹不就行了?」
语落,江和峯明显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说:「你是疯了吗?」
「我是认真的。」罗时殷神色平静的看着江和峯,又道:「你说今晚她就会被献祭,那她现在人在哪?他们知道你妹妹的模样吗?」
见罗时殷的神色不假,十分认真。江和峯脑子卡了好一会儿,才愣愣的道:「因为隶神教的规矩,从前我们都戴着面具与信徒会面,所以在一般情况下,他们是认不出我们的,只知道我们的住处在哪。至于我妹……我让她先待在家里了。」
「嗯,那你赶紧带我过去吧。」罗时殷这会儿态度坚定,给人一种强烈的安全感。让江和峯不禁想起,罗时殷一开始跟他说过的话——她的父母被那些人杀害了。
……原来,她说的并非是谎话。
所以,她才能不顾一切,为了復仇这么拚命。
想到这,江和峯也不再怀疑,决定赌上一次。
「你要是敢骗我……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江和峯垂下眸,妥协的说。
「如果我没能救下你的妹妹,我随你处置。」
江和峯看了她一眼,「……我们走吧。」
出了校门后,江和峯叫了一台计程车。
江和峯报出的地址相当偏僻,落在城市最西边的山脚下,路程要整整一小时半。司机有些疑惑,不太能理解这两名学生为何要去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还特意跟江和峯再次确认了一下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