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泽与思雨在夜色掩护下,仿若被恶狼追赶的惊弓之鸟,脚步踉跄却又拼尽全力夺命狂奔,直至破晓时分,那曙光仿若一把利剑,穿透层层叠叠如棉絮般厚重的云层,洒落在一片荒草丛生、怪石嶙峋的山谷之中。此时,两人早已精疲力竭,双腿似灌了铅般沉重,每迈出一步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好不容易才寻得一处隐蔽山洞,恰似觅得一处救命的避风港,赶忙躲入其中暂作喘息。
洞口狭小逼仄,仅容一人侧身小心翼翼地挤入,洞内弥漫着一股潮湿阴冷的气息,石壁上不断滴答着水珠,仿若伤心人的眼泪,在寂静中落下,地上满是泥泞,黏腻湿滑。二人瘫倒在地,汗水湿透了衣衫,血水从伤口处渗出,和着泥土混作一团,模样狼狈至极,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眼神中满是疲惫,可那复仇的火焰却依旧熊熊燃烧,炽热且坚定,仇恨如同顽强的野草,在心底扎根,肆意疯长,蔓延至全身每一处神经。
“思雨,咱不能垮,得活着,为大伙报仇。”俊泽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仿佛要将肺都要撑破,握紧的拳头咯咯作响,手臂上青筋暴起,宛如一条条愤怒的小蛇,声音虽因疲惫而略显沙哑,却透着钢铁般坚毅的决心。说着,他侧身查看思雨的伤势,见她手臂擦伤,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衣衫褴烂不堪,满是破洞与泥污,心疼之情瞬间涌上眼眸,忙撕下自己衣角,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为她包扎伤口,嘴里还念叨着“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疼”。思雨咬着下唇,坚定地点点头,目光中透着决绝:“嗯,他们血债血偿,可当下得先寻生机,恢复元气。”
稍作休整,二人强撑着起身,出洞寻觅食物,山林仿若被死亡诅咒,一片死寂,偶尔有几只鸟雀受惊,扑棱着翅膀慌乱飞远,四周弥漫着腐朽死寂的气息,那是末世独有的腐朽味道,仿若绝望在空气中酵。正满心焦急、四处寻觅时,忽闻不远处传来打斗声与兽吼,声音在空旷山林中回荡,仿若洪钟鸣响,打破寂静,二人瞬间警觉起来,眼神交汇,默契十足地循声潜去,猫着腰,拨开一丛丛比人还高的荒草,仿若两只机敏的野兔,悄然靠近事之地。
待拨开最后一丛遮挡视线的草丛,一幅奇异且惊险的场景映入眼帘。空地上,一青年与巨型变异穿山甲对峙着,那青年身形矫健,身姿挺拔如松,肌肉紧绷,恰似一只随时准备扑食的猎豹,浑身散着蓄势待的张力,古铜色的皮肤在微光下闪烁着光泽,上面满是战斗留下的累累伤痕,一道道疤如同勋章,见证着过往的生死搏斗,短根根直立,犹如钢针,眼神锐利得如同翱翔天际的隼,死死盯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再看那穿山甲,周身鳞片仿若钢铁铸就的铠甲,在日光下寒光闪烁,透着冰冷与坚硬,长尾好似一条粗壮的钢鞭,随意一扫,便能震得土石飞溅,扬起漫天烟尘,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呼呼风声,恰似鬼哭狼嚎,吼声更是如雷贯耳,震慑心魂。
青年手中紧握着一杆自制长枪,枪头略显钝且弯曲,却在他手中仿若蛟龙出海,舞得虎虎生风,身姿灵活地左躲右闪,巧妙躲避着穿山甲一次次凌厉攻击,同时,眼睛紧紧盯着穿山甲的一举一动,寻机反击。瞅准一个破绽,他仿若一道黑色闪电,飞跃而起,手中长枪裹挟着全身力气,如离弦之箭般刺向穿山甲咽喉要害,然而,那穿山甲防御惊人,枪头狠狠撞在坚硬鳞片上,“当”的一声,恰似金属碰撞,火花四溅,枪头被无情弹开,巨大的反作用力让青年身形不稳,还没来得及调整,便被穿山甲那如钢鞭的长尾狠狠扫中,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踉跄倒地,溅起一片尘土。
穿山甲乘胜追击,前爪高高举起,锋利如刀的爪子在日光下闪烁寒光,仿若死神举起镰刀,眼看就要狠狠扑下,青年命悬一线。生死一瞬,俊泽眼疾手快,果断举枪瞄准,“砰”的一声巨响,仿若惊雷炸裂,惊飞了林子里所有鸟雀,子弹裹挟着仇恨与决然,呼啸而出,精准击中穿山甲鳞片,虽未能穿透那坚如磐石的防御,却也成功阻其致命攻势,巨大的冲击力让穿山甲身形一顿。思雨见状,瞅准时机,手中匕如一道寒光闪过,用力掷出,匕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弧线,“噗”的一声,稳稳扎入穿山甲眼窝,巨兽吃痛,疯狂扭动庞大身躯,扬起滚滚烟尘,青年借机咬牙起身,满脸尘土却眼神炽热,手中长枪如毒蛇出洞,直捣穿山甲腹部相对柔软之处,这一次,长枪没入其中,穿山甲轰然倒地,四肢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唯有那庞大身躯还在微微颤抖,宣告这场激战落幕。
青年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双腿一软,差点再次瘫倒,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与尘土,望向俊泽二人,目光先是充满警惕,仿若一只受伤后仍保持警觉的野兽,上下打量着二人,手中长枪下意识握紧,待看清二人并无恶意,且眼中满是关切,神色才缓和下来,将长枪立于身侧,双手抱拳,行了个江湖礼,朗声道:“多谢二位出手相助,末世之下,援手之恩难报。”声音洪亮,透着豪爽仗义,仿若一阵爽朗山风,吹散紧张氛围。
俊泽收起枪,回了一礼,回应道:“同是天涯沦落人,不必客气,你怎会与这畜生缠斗?”青年苦笑一声,挠挠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我叫陈风,本在附近据点,出来寻药,我那据点里有我心爱之人,她前些日子外出执行任务时受了伤,如今伤口感染,高烧不退,昏迷不醒,据点里缺医少药,只能我冒险出来寻些草药、抗生素啥的,不想遇这孽畜,药没寻到,差点丢了这条小命。”
思雨闻言,眼中满是关切,不由自主地向前一步,问道:“你同伴何病?可有症状?”陈风叹道:“起初只是伤口红肿化脓,大家都没太在意,只当是普通外伤感染,可后来就起高烧,整个人昏迷不醒,嘴里还不时说着胡话,据点里会的医术的人有限,试了各种土办法,都没啥用,可把我急坏了。”
俊泽与思雨对视一眼,心生怜悯,思雨道:“我们营地此前也有人受伤染病,略通医理,或能帮忙,你据点在哪?”陈风眼中瞬间燃起希望之火,仿若漆黑夜空中璀璨星辰,忙不迭地抬手指路,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就在东边,不远,穿过这片林子,再翻过一道山梁就到,二位若肯帮忙,那真是我和我爱人的救命恩人呐。”三人当下便结伴而行,陈风在前头带路,脚步匆匆,时不时回头看看俊泽二人,生怕跟丢,俊泽与思雨紧跟其后,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以防再有危险。
沿途,陈风仿若打开话匣子,分享起据点之事,言语间满是自豪与眷恋。那据点原是一座废弃工厂改造而来,众人齐心协力,各展所能,分工劳作,有手艺精湛的铁匠,整日在炉火旁挥汗如雨,敲打着通红的铁块,打造出一件件实用的武器与工具;有勤劳朴实的农夫,在有限的土地上辛勤耕耘,播下希望的种子,期盼着能收获些许粮食,养活大家;还有身手矫健的猎手,穿梭在山林间,与野兽、丧尸周旋,为据点带回珍贵的肉食与皮毛。虽说物资不算充裕,常常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可大家都互帮互助,亲如一家,团结一心,在这末世之中,仿若一座温暖孤岛。
俊泽也敞开心扉,倾诉营地遇袭的惨状,声音低沉,带着悲愤与不甘,每一个字都仿若重锤,砸在陈风心上。陈风听后,义愤填膺,拳头紧握,咬牙切齿道:“这群恶徒,简直天理难容,若有机会,定助你们报仇雪恨,我陈风虽不是什么大侠,可也最看不惯这种欺负弱小、草菅人命的行径。”
不多时,三人便抵达据点。刚一靠近,便有瞭望哨现他们,高声呼喊,瞬间,众人围拢过来,目光好奇中带着几分戒备,审视着俊泽与思雨这两个陌生人。陈风见状,忙大声解释,将之前的遭遇一五一十道出,众人神色才缓和下来,纷纷投来感激目光,自动让出一条路,引着他们进入医务室。
室内,病榻上躺着一位女子,面容憔悴,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额头满是汗珠,丝凌乱地散在枕边,嘴唇干裂起皮,时不时痛苦地呻吟着,昏迷不醒,仿若一朵被暴风雨摧残的娇花,奄奄一息。思雨上前,神情专注,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先是轻轻握住女子手腕,细细摸脉,感受那微弱跳动,接着凑近查看面色、舌苔,又小心翼翼揭开伤口处包扎,仔细观察化脓情况,眉头微微皱起,表情凝重。随后,与俊泽低声商议几句,便开始翻找据点里现有的草药、药剂,凭借着记忆与经验,手脚麻利地调配起来,用自制的简易工具,轻柔地为女子清创、敷药、喂药,动作娴熟沉稳,仿若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医师,众人屏气凝神,紧紧盯着她的手,生怕惊扰,室内唯有轻微呼吸声与器具碰撞声。
几日后,奇迹般地,女子病情开始好转,体温渐降,不再高热不退,伤口也不再化脓,开始慢慢愈合,泛起粉嫩肉芽,精神好了许多,能睁开眼,虚弱地说话了。众人欢呼雀跃,激动之情难以言表,对俊泽二人感激涕零,奉为贵宾,各种食物、用品堆满二人临时住处,热情得仿若对待久别重逢的亲人。
据点领,一位沉稳中年大叔,名叫赵刚,满脸风霜,眼神却透着睿智与坚毅,大步走来,紧紧握住二人手,声音微微颤抖,满是感激:“二位恩人,多谢相助,愿留此地,共守家园,我们这儿正缺像你们这般有勇有谋之人,若能加入,必能如虎添翼。”俊泽与思雨面露犹豫之色,念及营地被毁、同伴惨死,复仇之火在心底熊熊燃烧,又心心念念着重建营地,可眼前据点众人的热情真诚,仿若冬日暖阳,暖人心扉,又着实打动了他们,一时陷入两难境地。
陈风见状,上前一步,恳切劝道:“此处安稳,资源足,大家心齐,可助我们变强,报仇也需积攒实力,不是一朝一夕能成之事,待时机成熟,再寻仇不迟。咱们先留下来,一起把日子过好,也为之后报仇做足准备。”二人思忖良久,权衡利弊,终是点头,俊泽道:“承蒙厚爱,愿暂留,望日后携手共进,对抗末世,也盼能借宝地,寻机报那血海深仇。”众人闻言,掌声雷动,欢呼声响彻据点,自此,二人融入据点,开启新征程,白日随众人劳作,或狩猎、或耕种、或铸器,夜晚谋划复仇,训练技能,往昔伤痛化作无尽动力,在这片废墟之中重燃希望之火,笃定且坚毅地迈向未知前路。
在据点安稳度过数周之后,俊泽与思雨已然渐渐融入了这个充满生机与希望的集体之中。每日里,他们跟随经验老到的猎手一头扎进茂密山林,追逐野兔、山鸡,与潜藏在暗处的变异野兽斗智斗勇;帮着憨厚朴实的农夫在田间辛勤耕耘,除草、浇水、播种,满心期待着那贫瘠土地上能萌生出珍贵的粮食;还会站在铁匠身旁,看着熊熊炉火映红脸庞,抡起锤子,在叮当声响中协助打造锋利的武器和坚固的工具。而每到夜晚,万籁俱寂之时,他们便会同陈风以及其他几个志同道合之人,聚在昏黄的灯光下,铺开地图,眉头紧锁,谋划着那场萦绕心头、亟待实施的复仇大计,日子过得忙碌且有序,充实而坚定。
然而,随着据点生活的持续,库存物资却如沙漏里的细沙,一点点减少,日趋匮乏。领赵刚看着日渐见底的仓库,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经过深思熟虑,决意组织一支精锐小队外出探寻物资。俊泽、思雨、陈风听闻消息,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主动请缨,眼神中透着果敢与决然。很快,一支由七八人组成的小队便组建完毕,在一个晨曦微露、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清晨,他们背负着行囊,手持武器,身影毅然决然地没入了那片广袤而充满未知的荒野之中,谁也无法预料,前方的道路究竟潜藏着何种凶险。
一路前行,小队小心翼翼地朝着记忆中的旧镇摸索而去。待到临近旧镇,眼前的景象仿若一幅惨烈的末世绘卷,徐徐展开。残垣断壁像是一头头饱经沧桑、狰狞可怖的巨兽,横七竖八地卧在地上,无声诉说着往昔的繁华与灾难降临后的破败。街道上铺满了碎石,一辆辆锈迹斑斑、早已报废的汽车东倒西歪,仿若弃子,杂乱无章地散落其间,荒草丛生,长得比人还高,在微风中沙沙作响,更添几分死寂阴森之感。
众人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忐忑,两两一组,小心翼翼地分散开来,逐栋建筑搜索过去。他们如同饥饿的寻宝者,瞪大了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翻箱倒柜地寻觅着可能有用的物品。每找到一盒药品、一匣弹药、一听罐头,众人的眼睛里都会闪过一丝欣喜,仿若在黑暗中寻到了璀璨星辰,迅将其装入早已准备好的背包之中,沉甸甸的背包,承载着据点的希望。
就在众人全神贯注、埋头搜寻之时,静谧的空气中陡然响起一阵“轰轰”的巨声,仿若沉闷的雷声从地底深处滚滚传来,紧接着,地面开始剧烈震颤起来,脚下的土石簌簌滚落,人都险些站立不稳。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好似远古沉睡巨兽被无端惊醒,正出愤怒咆哮,众人瞬间惊惶失措,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几双眼睛惊恐地对视一眼后,忙循声望去,只见在街角的阴影处,缓缓浮现出一个庞然大物——巨型变异犀甲虫。
那虫躯庞大得乎想象,仿若一辆全副武装的装甲车,稳稳矗立在那里,浑身外壳黑亮坚硬,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上面布满的诡异纹路,恰似神秘莫测的符文,散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两根巨角从头部探出,粗壮且尖锐,如同两杆长枪,两侧锯齿锋利无比,闪烁着寒光,仿佛能轻易斩断钢铁,令人不寒而栗;那一对复眼,足有碗口大小,密密麻麻的千百小眼犹如蜂巢孔洞,此刻正闪烁着凶狠的光芒,死死地盯着众人,仿若来自地狱的凝视,直叫人心惊胆战。六条长腿好似六根粗壮的钢柱,每一次踏地,都会在地面留下一个个深深的坑洼,扬起一片尘土,尽管身形巨大,可它的行动却异常灵活,腿部挪动间出的“簌簌”声,恰似死神悄然逼近的脚步,步步紧逼。
巨型变异犀甲虫甫一现身,便锁定了众人,喉咙里出一阵低沉的轰鸣,像是在示威,那声音震耳欲聋,直直穿透众人耳膜,紧接着,它仿若一道黑色的闪电,裹挟着无尽的戾气,猛地朝着众人冲了过来,度快得惊人,所经之处,土石飞溅,如炮弹炸开。
陈风恰好站在队伍前列,当其冲直面这凶猛冲击,他瞳孔骤缩,却毫不畏惧,迅举枪瞄准,“砰砰”几声枪响,子弹如流星般疾射而出,狠狠撞在犀甲虫坚硬的外壳上,却只出“叮叮”几声脆响,便被无情弹飞,仅仅在那坚不可摧的外壳上留下几个微不足道的白点。陈风一边快后退,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喊:“硬得很,打不透!大家小心!”众人听闻,慌乱地四散开来,各自寻找掩体躲避,有的躲在残墙之后,有的藏在废弃汽车底下,手中枪支却不敢停歇,纷纷朝着犀甲虫疯狂射击,一时间,子弹如雨般纷纷落在虫身上,可却都如同蚍蜉撼树,未能对其造成丝毫实质性伤害。
思雨躲在一辆锈迹斑斑的汽车后面,心急如焚,双手在背包里慌乱翻找着,试图找出制作燃烧瓶的材料,可紧张之下,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雨而下,怎么也找不到所需物品,心急如焚之际,她冲着队友们大喊:“掩护我,我要做燃烧瓶!快!”俊泽听到思雨呼喊,心领神会,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慌乱,探出掩体,手中枪支喷吐着火舌,瞄准犀甲虫的头部、腿部等关键部位射击,试图用火力牵制住它的行动,为思雨争取时间。趁着这短暂间隙,他抽空转头,快在周围搜罗着,将几块破旧布料和一瓶燃油聚拢过来,手脚麻利地制作起燃烧瓶,片刻间,两个简易却致命的燃烧瓶便制作完成,他瞅准时机,用力一掷,两个燃烧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在犀甲虫身上,“呼”的一声,火焰瞬间蹿升而起,橘红色的火苗贪婪地吞噬着犀甲虫的身躯,黑烟滚滚升腾,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被火焰困住的犀甲虫愈狂躁,疯狂扭动着庞大身躯,出“嗡嗡”的震响,那声音仿若无数只苍蝇在耳边聒噪,令人心烦意乱,烧痕处青烟袅袅,不断有黑色液体渗出,滴落在地,滋滋作响,冒出刺鼻的焦味。
然而,火势稍一减弱,这顽强的犀甲虫便猛地挣脱了火焰束缚,像是被彻底激怒的恶魔,变得更加凶猛狂暴,它扬起那粗壮的巨角,狠狠一挑,一辆废弃汽车便仿若玩具般被轻易挑飞,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呼呼风声,砸向众人。汽车翻滚着坠落,“哐当”一声巨响,砸在地上,土石飞溅,有人躲避不及,被汽车边缘擦中,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痛苦呻吟,鲜血从伤口缓缓渗出。
俊泽见状,双眼瞬间通红,咬牙切齿,心中涌起一股决绝,他猛地从掩体后冲了出来,故意弄出声响,吸引犀甲虫注意,边跑边朝着犀甲虫射击,嘴里大喊:“畜生,来追我啊!”犀甲虫被这挑衅激怒,舍弃了其他人,掉转方向,朝着俊泽追去,每一步落下,地面都震颤不已,所经之处,建筑不堪重负,纷纷崩塌,砖石滚落,扬起漫天烟尘。
陈风见俊泽引开了犀甲虫,赶忙跑到伤者身边,查看伤势,简单包扎止血后,将伤者拖到安全地带,而后,他抄起一根铁棍,返身朝着俊泽与犀甲虫的方向飞奔而去,边跑边喊:“俊泽,我来助你!”此刻,思雨也从另一侧绕出,与陈风、俊泽呈三角之势,将犀甲虫团团围住。三人身影矫健,不断变换站位,眼神交汇间,默契尽显,时刻寻找着犀甲虫的破绽。
思雨目光如隼,紧紧盯着犀甲虫腿部关节处,那里相较其他部位略显薄弱,她瞅准时机,手中匕如闪电般掷出,“噗”的一声,匕精准嵌入关节缝隙之中,犀甲虫腿部猛地一瘸,行动瞬间滞缓下来。陈风见状,大吼一声,趁着这短暂间隙,如猛虎下山般冲上前去,手中铁棍裹挟着全身力气,狠狠朝着受伤关节砸去,铁棍与虫腿碰撞,出“当”的一声巨响,铁棍都被震得弯曲,而犀甲虫那条腿也几近断裂,黑色液体从伤口汩汩流出,滴落在地,腐蚀出一个个小坑洼。
俊泽则趁着犀甲虫腿部受伤、身形不稳之际,瞄准它那受伤的复眼,屏住呼吸,扣动扳机,“砰砰”几声枪响,子弹呼啸而出,精准命中,瞬间,眼液四溅,犀甲虫遭受重创,剧痛让它疯狂挥舞起巨角和长腿,周围土石被掀起,仿若一场小型沙尘暴,众人险象环生,不断跳跃、躲避,稍有不慎便会命丧当场。
但三人毫不退缩,趁它陷入混乱,再次集中火力,攻击它受伤的眼睛与腿部,枪火闪烁,匕纷飞,铁棍挥舞,在一番激烈且决绝的围攻下,这巨型变异犀甲虫终于不堪重负,庞大身躯轰然倒地,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巨大烟尘,四肢还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动静,唯有那刺鼻的焦臭气味和周遭一片破败景象,见证着这场惊心动魄的生死之战。
众人围拢过来,一个个心有余悸,脸色苍白,汗水湿透衣衫,有人忙着为伤者重新包扎伤口,检查伤势,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后怕。清点一番物资,所幸此番收获颇丰,药品、食物、零件等堆满了背包,可代价亦是惨重,多人受伤,身心俱疲,每一道伤口、每一滴鲜血,都铭刻着这场战斗的惨烈。归途中,夕阳似血,将众人身影拉得长长的,映照在荒芜大地上,一路凝重无言,这场战斗太过刻骨铭心,众人深知,这末世之中潜藏着无尽凶险,唯有变得更强、更加团结一心,方可求得生存、实现复仇之志。脚下步伐虽沉重,却添了几分坚毅,他们一步一步,稳稳地迈向据点,去迎接未知的明日。
历经与巨型变异犀甲虫那场九死一生的鏖战,众人宛如被抽干了所有精力的残兵败将,拖着疲软沉重、满是伤痕的身躯,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回据点。天边那如旧的晚霞,往昔看来是温暖惬意的象征,此刻却似一层讽刺的薄纱,轻轻披洒在众人身上,全然没了往日的安抚之力。每一步迈进据点的大门,心中涌动的不是归家的喜悦,而是劫后余生沉甸甸的后怕与对未知后续影响的隐忧。
众人默默无言,机械地卸下行囊,“哐当”“哗啦”的声响在寂静氛围里显得格外刺耳。尽管身体被极度的疲惫拽入深渊,每一寸肌肉都似在出痛苦的抗议,每一根骨头仿若灌了铅般难以挪动分毫,可当望见行囊中那些历经生死才换来的收获——各类珍贵稀缺的药品、勉强能填补几日空缺的食物补给,以及对据点设施修复至关重要的零件时,心底还是像在漆黑无底洞中寻到了一丝微光,泛起一丝夹杂着苦涩的慰藉,至少,这场险象环生、命悬一线的冒险,没有空手而归。
赵刚早早便伫立在据点入口,神色间满是焦急与关切,那紧皱的眉头、来回踱步的双脚,无不彰显着他内心的忐忑不安。眼见众人身影如落魄游魂般出现,他忙不迭大步迎上,目光如探照灯般快扫过众人,见有伤者,那眉头瞬间拧成一个深不可测的“川”字,嘴里嘟囔着“怎么弄成这样”,旋即二话不说,指挥着一旁早已待命的队员,小心翼翼地将伤者搀扶送往医务室,那模样,仿佛生怕稍微用力过猛,就会加重伤者的伤痛。待听完众人详述遇犀甲虫的惊险经过,他的脸色愈凝重,仿若被一层厚厚的阴霾笼罩,良久,才抬起那略显沉重的手臂,重重地拍了拍众人肩膀,声音略带沙哑却满含欣慰与庆幸:“幸得大家平安归来,此番着实不易,都先好生休整,恢复元气。咱据点不能没了你们。”据点中央的篝火再度熊熊燃起,暖橙色的火光在微风中跳跃摇曳,映照着一张张布满灰尘、写满疲惫、惊魂未定的面庞。往昔围坐时那爽朗的欢声笑语、轻松自在的氛围,仿若被一阵西伯利亚的寒风吹得无影无踪,众人只是静静地坐着,眼神空洞或满含忧虑,犀甲虫带来的恐惧与危险,犹如一座巍峨大山,沉甸甸地压在心头,挥之不去,让这原本充满希望的据点,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死寂。
几日后,据点生活似是要强撑着从那片阴霾中挣脱,渐回往昔有条不紊的正轨。铁匠坊内,炉火仿若愤怒的猛兽,张牙舞爪地燃烧着,火星四溅,铁匠师傅袒露着古铜色、满是汗水与肌肉紧绷的臂膀,手中那把沉重的锤子,在通红铁块上有节奏地敲敲打打,每一下都伴随着“铿锵”巨响,似是在奏响一曲激昂的战歌,回荡在据点的每一个角落,似在宣告着人类对抗末世的不屈决心;农田之中,农夫们头戴破旧草帽,弯腰弓背,在田垄间挥汗如雨,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滴在干裂的土地上,瞬间没了踪影。粗糙的双手悉心侍弄着每一株幼苗,眼中满是对丰收的殷切期盼,嘴里念念有词,似在与幼苗低语,祈求它们快快长大,为据点带来生机;巡逻队则身姿挺拔,如同一棵棵苍松,神情专注得近乎刻板,手持武器,沿着据点围墙稳步巡视,每一步都踏出坚定,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哪怕是一片落叶的飘落、一只飞鸟的异常盘旋,都能让他们警觉起来,严阵以待守护着家园安全,在他们心中,这据点便是末世里唯一的避风港,不容有失。
俊泽正于铁匠坊内,帮着铁匠师傅打制新刃,手中锤子与师傅的配合默契十足,一锤又一锤砸下,金属撞击声震耳欲聋,火星时不时溅到他脸上,烫出一个个小黑点,他却浑然不觉。此刻,他脑海中回荡的是与犀甲虫战斗时的惊险画面,心中暗自思忖着,若有更锋利、更坚韧的武器,是否就能减少几分危险,多几分胜算。思雨在医务室中,仔细整理药箱,纤细手指轻柔穿梭于各类草药、瓶装药剂之间,分门别类摆放整齐,口中还念念有词,核对着库存数量,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想着之前战斗的伤员,担忧着药品种类与数量是否足以应对下一次未知的危机。陈风则领着狩猎队,迎着晨曦那微弱的曙光出门,直至日暮时分,才满载而归,肩上担着的猎物沉甸甸,有活蹦乱跳的野兔、肥美壮硕的山鸡,更有一头极为罕见的变异鹿,鹿角奇异得仿若来自外星,皮毛闪烁着别样光泽,透着神秘与珍贵。众人见状,纷纷围聚夸赞,“陈风,你这本事可真大,这变异鹿可不好对付啊!”“是啊,今晚可有口福咯!”欢声笑语再度响起,热闹非凡,似是要将之前的阴霾彻底驱散。
就在这看似祥和温馨、满是希望之时,赵刚却仿若携着一场遮天蔽日的暴风雨,阴沉着脸,脚步匆匆,每一步都似踏在众人的心尖上,带来一阵寒意。身后两名队员押着一人,刹那间,欢快气氛如被利刃齐刷刷切断,骤冷至冰点,空气都似凝固了一般。众人目光齐聚,只见被押之人是刘福,平日里,他就像个隐匿在阴影最深处、无人问津的幽灵,负责物资仓储工作,身形单薄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此刻,他正缩着头,肩膀瑟瑟抖,像只被猫逼到墙角的老鼠,眼神慌乱闪躲,根本不敢直视众人投来的如炬目光,偶尔偷瞄一眼,又迅低下头,双脚不安地挪动着,试图缩进地里。
“刘福偷物资,被当场抓住。”赵刚声音低沉得仿若来自地狱深渊,字字带着无尽失望与熊熊怒火,那语调,像重锤一下下砸在众人心间,砸出一个个深坑,“据点待你不薄,为何作此恶事?”刘福闻言,身体抖得愈厉害,像筛糠一般,嘴唇嗫嚅着,苍白脸上汗珠滚滚而下,仿若夏日暴雨,噼里啪啦砸在脚下土地上,半晌才挤出几句含混不清、带着哭腔的辩解:“我……我家中病重老母,已经奄奄一息,实在急需药食,我到处求过,可都没办法,家里已经山穷水尽了,我实在没了别的招,才出此下策,求大家饶命,我真不是故意要坏了据点规矩。”众人闻此,顿时一片哗然,有人怒目圆睁,脸涨得通红,大声怒骂“自私自利,不顾大家死活,你这一偷,要害死多少人”,有人则无奈叹气,摇摇头,感慨“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你也不能拖大家下水啊”。俊泽站在一旁,眉头紧皱成一个“疙瘩”,目光审视着刘福,仿若要穿透他的灵魂,心中直觉此事透着蹊跷,暗自思忖:以往物资充裕之时,刘福从未犯事,怎么偏偏在据点历经恶战、急需休养生息、物资储备亟待补充之际偷拿物资,这背后怕是另有隐情,难不成是受人胁迫?
赵刚满脸怒容,那愤怒仿若要实体化,从毛孔中喷射而出,心中思忖着据点规矩森严,这般偷拿行径按律必须严惩,否则日后人人效仿,据点还如何立足,如何在这末世生存下去。刘福见此,“扑通”一声跪地,双手合十,涕泪横流,脸上满是惊恐与哀求,那凄惨悲切的哭声,声声入耳,令人动容,“赵领,各位兄弟姐妹们,我知道错了,求你们看在我往日老实本分的份上,饶我这一回,我保证再也不敢了,我只想救我老母啊。”就在这僵持不下之时,瞭望哨突然传来急促警报,那声音尖锐得仿若要划破耳膜:“有不明队伍靠近,粗略估算有数十人,且武装精良,来势汹汹!”众人闻报,大惊失色,慌乱之色瞬间浮上脸庞,有人手中的工具“哐当”掉落,有人直接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不过片刻,便都忙不迭丢下手中事务,抄起武器,奔赴各自防御岗位,一时间,据点内气氛剑拔弩张,紧张到了极点,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仿佛下一秒就要蹦出来。
众人紧张注视下,不明队伍渐行渐近,待到看清领队面容,俊泽与思雨瞬间红了眼,仿若两头怒的、即将择人而噬的雄狮,仇人相见,怒火在胸腔熊熊燃烧,烧得理智几近癫狂。那领队竟是疤脸,那张狰狞可怖的脸,右脸那道蜿蜒如蜈蚣的伤疤,在日光下愈刺眼醒目,恰似恶魔印记,每一道褶皱里都似乎藏着无尽的罪恶与残忍。疤脸望见据点众人,嘴角上扬,扯出一抹冷笑,仿若毒蛇吐信,声音阴阳怪气,透着十足的嘲讽与得意:“哟,可真是冤家路窄,上次让你们侥幸逃脱,没想到这次竟主动送上门来,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我看你们拿什么跟我斗,这据点迟早是我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