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周序也被抢走了。
她的笃定,对周序的信任像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在了自己脸上。
曾经的周序像个黏人的弟弟一样,成天追在温嘉宁的屁股后边跑。
每天都想方设法逗她开心,背包里永远装着给她的巧克力和糖果。
在她因为家庭原因失落痛苦时,年幼的周序拍拍自己的胸膛,兴誓旦旦道:“嘉宁你还有我,他们不要你,我周序永远要你。”
知道她有胃病,周序总是磨着周妈妈经常给白依依煲汤熬粥。
听不得任何人调侃她,说她的坏话,要是被他听见,就是一顿招呼。
他总是笑着露出那双小虎牙,牵着她的手说:“嘉宁你别怕,我永远陪着你保护你。”
可也就是这样的周序,在白依依出现后,承诺仿佛都不再作数。
只要涉及到白依依和她,周序的选择永远都是白依依。
那句保护你,变成了温嘉宁你不要再欺负依依了。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在白依依出现后,都离开了她。
温嘉宁从往事中抽离出来,才发现自己的额头已经滚烫。
拿起体温计测了一下,将近三十九度。
可她实在没有力气去医院,胡乱吃了两片退烧药便躺下陷入了沉睡。
梦里光怪陆离,有妈妈哄她生日要给她买小裙子,后来再也没回来过。
有爸爸把啤酒瓶砸在她身上,鲜血淋漓,尤嫌不解气,又拿起皮带对着她一顿抽打,口中骂骂咧咧温嘉宁是贱人生的小贱人。
有周序失望的眼神,许司言凌厉的一巴掌,痛斥她手段下作。
可还有年少时他们对她笑着伸出双手,宠溺地叫她小公主,说要一辈子保护她。
痛苦和美好交织,一时间温嘉宁头痛欲裂。
刺耳的铃声打破了温嘉宁的梦境。
一接通电话,就传来许司言冷厉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怒气。
“温嘉宁,你作为罪魁祸首怎么能做到这么淡然,连一丝愧疚都没有吗?依依被你害的进了医院,你却连看她都不来,竟然恶毒成这样?”
温嘉宁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苦笑一声:“到底要怎么样你们才肯相信我真的没有推她。认识这么多年,在你们眼里我就这么不堪吗?”
许司言闻言更加愤怒了:“温嘉宁,你少用过去的情谊绑架我!明明是你自己做错事,还要狡辩到什么时候,这么不知悔改!我让你现在就过来医院给依依道歉!”
温嘉宁要脱口而出的拒绝在许司言的威胁中戛然而止。
他说:“你没忘记吧,你外婆的遗物在我手里,如果你再这样错下去,我只好想办法让你回头了。”
当初外婆去世后,留下了一对玉佩。
一只给温嘉宁,一只则是给温嘉宁未来的丈夫。
当时为了让外婆临终时能够安心,许司言配合温嘉宁做了一出戏,答应会在老人家死后好好照顾温嘉宁,做她的依靠。
所以另一只玉佩也自然而然被外婆给了许司言。
却没想到许司言为了白依依做到这份上,不惜以外婆的遗物威胁她。
温嘉宁心头第一次升起一丝恨意,他明明知道外婆对她的重要性。
可却只能强撑着发烧虚弱的身体赶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