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李困了,以至于有些烦躁。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这是臧思若的庆祝宴,他要是败兴就太不礼貌了。
郁李撑着下巴,脑袋一点一点的。
他身前投下一大片黑影的时候,终于精神,仰着头看霍长风:“可以走了!?”
霍长风对他伸手:“回家。”
郁李搭他的手借力起身,兴高采烈的往外走。
夜里的风微凉,一吹人就清醒许多。
郁李爬上车,对霍长风说:“下次这种场合我不来了。”
霍长风问他:“你不喜欢?”
郁李急急忙忙解释道:“我没有不喜欢!我为她高兴的!”
郁李与霍长风讲道理:“毕竟是你的朋友,我没跟他们相处过多久,不了解他们。而且也不会喝酒,不懂他们的玩笑,他们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带我玩,实际上我这种不合群的还挺扫兴,这点我是有自知之明的。下次有这样的事,你告诉我,我去买礼物,你帮我带给他们就好。”
郁李还不忘申明:“用我自己的钱!不是用你的。我买不了太贵的,总归是份心意,要是不嫌弃的话。”
车里没有开灯,昏暗,仅能瞧见模糊的轮廓。
霍长风抬手拽一下领口,哑着嗓子问:“你不是跟你二婶说他们是你的朋友?”
郁李有瞬间的羞恼。
好在他的情绪很快消失,意识到霍长风不是在嘲笑他。他解释:“那是我编的假话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好心没有揭穿我。我很谢谢他们的。”
郁李见霍长风又拽了下自己的领口,凑过去帮霍长风解开最上面的扣子,好奇:“你是不是喝醉了?”
不然怎么问问题莫名其妙的。
霍长风忽然扣住郁李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他非常用力,郁李挣脱不开,扭头看了好几眼前排,确认车隔板一直升起也没放心,反而更用力点挣脱,压着嗓子说:“你果然喝多了!”
霍长风牢牢抓住郁李的手,抬起眸子盯着他。闪烁的光影照亮近处的眸子,朦胧醉眼里热意滚烫,一下子镇住了郁李,让他耳根也如同被酒意熏染,变得烫热。
霍长风亲吻他的手掌心。掌心里布满厚厚的茧子,不如其他地方的皮肤细腻敏感。可郁李仍旧能够感受到清晰的痒意在掌心一寸寸布开。
他说话的热气穿过指缝:“他们想跟你做朋友。他们想成为你的朋友。只是怕冒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相处。”
“他们很喜欢你。”
“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是因为你很讨人喜欢。”
“你努力,真诚,善良,有原则,脾气好,还长得漂亮,很多人都喜欢你。我的爷爷喜欢你,我的朋友喜欢你,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当然,”他用一种郑重的语气补充,“最喜欢你的还是我。他们不如我。”
郁李面红耳赤。
他觉得霍长风喝疯了。
这说的叫什么话。
郁李觉得很羞耻。他从来没有被这样赤·裸裸的夸奖过。乡下人大多都是含蓄内敛的,即便是表达喜欢与关心,也多是用一些絮絮叨叨的方式,而不是这样肉麻的将所有美好的词堆叠在一个人身上,将感情毫无包裹的扯开给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