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静止了一秒,乔夜起身欲走,却被顾惊淮抓住了手腕:“当时那种情况,我没有别的选择。”
起初她没有挣扎,也许是想听他的解释,但却发现说完了这话之后竟然也没有要继续解释的意思,于是狠狠甩开被抓住的手。
胡乱抹了抹满是泪痕的脸,乔夜厉声道:“你没有别的选择?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我信,可是是你啊,无所不能的顾惊淮先生,如果不是你想,谁又能胁迫的住你?”
也许这话中,蕴含了几分想故意刺他的心思,而这份举动也确实颇有成效。顾惊淮上前一步,深深地看着她:“那你呢?难道人生在世,就没有迫不得已的时候?”
脑海中腾地闪过童年时刻的黑暗片段,乔夜被死死噎住,他顿了顿,声音放缓:“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应该也知道,我从来不会做没有必要的选择。”
“是。确实是这样,但是如果你不想解释的话,我是不是也有选择不听从的权利?”这样模棱两可的聊天方式最终耗尽了乔夜的耐心,她十分决绝地撇开顾惊淮的手,径直向远方走去。
她偷偷回头看过,顾惊淮就定定的站在原地,和周围的夜色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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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因为顾惊淮的事情,一向认真严谨对待员工汇报的乔夜破天荒的开了小差。
还是小橘在旁边偷偷提了两下,才使得会议的进程顺利进行下去。
结束后,小橘端了
一杯清咖啡推门走了进来,却又看到乔夜的笔凝滞在半空中,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明显就是在签字的一刹那想到了什么令人出神的事情。
看不下去的小橘扣了扣桌子,乔夜才猛然惊醒,有些慌乱地理了理散乱的发丝:“你,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乔总……”小橘望着乔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已经进来好一会儿了。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
“没有啊,我怎么可能出事!绝对不可能!我好得很呢,对了,昨天晚上我走之后白家的情况怎么样了?”
“嗯……顾先生之后好像直接报警处理了,然后白潇蕊的父亲当场就被带走,之后进行检查,可能还会对白家旗下的产业做一个相关的审查。今天早上白家的股票经历了连续性的大规模下跌,估计很快就要绷不住了,毕竟出了这种事情,公司不可能不受影响的,不过想不想让他们继续存活,就要看乔总您是怎么想的了。”
一提到工作上的事情,小橘便一扫跳脱稚嫩的性格,瞬间像年长十岁一般干练起来。乔夜做出一个了然的神情,表示没什么事了。
可还没等半只脚踏出门槛,却又被叫了回来:“嗯……”
秘书小姐立马转身扬起一个表面上公事公办的笑容,显然在等着面前这个一而再再而三欲言又止的老板开口。
“如果一个男人说,因为某些无
法抉择的事情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很长时间,你会怎么想这件事?啊,别误会,这就是我一个朋友的事……朋友的事!”乔夜显得有些讪讪。
小橘回以一个“我懂”的眼神,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如果是旁人的话,说这种话,我会觉得简直就是一个十足的大渣男,你那个朋友也趁早不要和他练习了,简直就是pula十级选手+撒谎都找不到好理由的低端海怪!但——”
乔夜随着拖长的声音往外抻了抻脖子。
“但如果是顾惊淮的话,我可能会觉得他真的有什么理由吧!”
最后一句话是以极快的语速一股脑说完的,乔夜有些懵懵然地消化了几秒钟,才举起手中的黑色签字笔羞恼道:“小橘!我都说了是我朋友的事情了,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得了吧乔总!你一个上午都已经心不在焉多少次了,开会的时候走神两次,人家报告都已经说完好几十秒了也不见你吱声儿,还是我踹了你两下才回神的。还有啊,刚刚给你端咖啡明明都已经站在你面前那么久了,结果你竟然问我……”
“停停停!”乔夜比了一个认输的手势,深深叹了一口气:“好吧。那为什么是顾惊淮你就觉得他是有理由的?说不出一二三,仔细我扒了你的皮!”
小橘吐了吐舌头:“很简单啊,只不过可能因为乔总你身在其中,所以才当局者迷吧?很明显
顾惊淮从头开始就没有喜欢过白小姐,不然明明都已经走到结婚这一步了为什么还要亲手毁掉自己的婚礼?安安心心地娶自己的美娇娘不是更好?而且整了这么一出的话,估计顾家那边也会勃然大怒的吧?可是他却愿意为了爆出白潇蕊父亲的事情做这么多,很明显就是为了乔总你啊!”
乔夜皱眉,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是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一定要通过和白潇蕊在一起才能完成这么多事情?难道一点点事情都不能和我透露,都不能和我商议?为什么这段时间以来,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我身边呢?”
“关于这件事情,”小橘理了理裙边,正色道:“我觉得可能有一个人可以解答你的疑问。”
“谁?”
“傅墨闲先生,已经在会客室等了很久了。”
乔夜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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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婚礼之后,乔总显得愈发忙碌了。”
远远看到傅墨闲的时候,他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身着的衬衫依旧是中世纪英伦贵族所钟爱的较为宽松的款式羊脚袖款式,最上面一颗纽扣松开彰显出宽松的上领和精致的锁骨。
乔夜装作没听见他带刺的话语,径直坐在了松软的沙发上,啜了一口搁在茶几上的咖啡:“哪里哪里,傅先生估计才是事情缠身的那类人吧,只是不知道今天百忙之中抽空来我这里,是有什么事?”
傅墨闲一双
茶色的眼眸静静地盯着乔夜,好一会儿才漾出一抹笑意;“这样其实挺没意思的,虽然你好像拒一切和顾惊淮有关的人于千里之外,但是无法否认的事实依旧是——你忘不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