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涟,你觉得我长发好看,还是短发好看?”林羽翼低声问。
师涟正盯着散落在地上的发丝,似乎在发呆,林羽翼从她眼中读出了可惜的神色。但很快,师涟回过神来,认真看着她,与镜中的她对视:“你怎样都好看。”
“真的吗?”
“真的。”
“唔……”林羽翼从凳子上跳起来,“行吧,出发!”
……
公交车停在广都中学对面的街道边。
下车,沿着街道走几步路,便能够看见“安公堤”纪念碑,旁边便是奔流不息的府河,沿着河往上游走一段路,才能到王登高以前养鸭子的地方。
然而刚靠近河岸,林羽翼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风一吹,熏得她差点睁不开眼。
“咳、咳咳……!”林羽翼低头猛地咳嗽,再抬头,看见河里的景象,差点没被恶心吐。
一头白花花的死猪尸体漂浮在河面,本该顺着浑浊的河水往下游,却不知是不是被水草缠住,晃悠悠停在河中央。
怎么回事儿!
以前来河边的时候,河水虽然算不上多清澈,但也不至于脏成这个样啊!林羽翼心头倏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更让她不安的是,沿河走了几分钟,一户养鸭户都没看见!河流两岸一片荒凉,甚至没人借着河土种菜。
以前河边全是养鸭户的呀!
林羽翼不自觉加快脚步,焦急地往前走啊走,终于走到以前王登高工作的地方。
记忆中一大片成规模的鸭圈,这时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倒是能看出些许鸭场的痕迹——东倒西歪的围栏,久久未能被风吹散的经年累月的水禽排泄物的气息,但一点儿活物都见不着,没有鸭子,没有人,只有那些漫天飞舞的蚊蝇。
以前王登高住的工棚不知是被风吹倒,还是被人拆了去卖钱,总之,一点儿痕迹都找不见了。
林羽翼怔怔站在河边,看着眼底的一切,心里的温度一点点褪去,心里仅存的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消散,心凉了。
师涟站在一旁,牵住她不断颤抖的手。
林羽翼重重闭上眼,想哭,可是又哭不出来。她靠着师涟的肩膀,死死咬着嘴唇,从喉咙里发出喑哑的嘶嘶声,伴随着一阵阵剧烈痉挛疼痛。
“再去……”睁眼,林羽翼重重呼口气,声音沉重,“再去下河坝看看。”
她记得以前有个养鸭子的刘叔叔住那儿,哥哥和刘叔叔关系不错,还带她去他家做过客。
从河边到下河坝的距离不短,走路接近半个多小时,可林羽翼却感觉这半小时路程一晃而过,没有在脑海里留下任何痕迹,仿佛只是一转眼,她便到了刘麻子家门口。
“咚咚咚。”林羽翼重重敲响铁门。
房门很快被打开。
“你是……”屋里,刘麻子佝偻着背,抬头看向林羽翼,一时没认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