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别墅是下沉式玄关,许枝俏爱坐在玄关的台阶上慢悠悠地脱鞋、换鞋,再把换下的鞋子顺手用湿巾擦一擦。
李姐哄道:“放这我给你刷吧。”
“不用,”许枝俏笑盈盈的,“我就坐这儿放空一会。”
坐玄关和擦鞋子不是主要的,她只是习惯了回家时消磨几分钟时间。
“先吃点东西,”李姐劝道,“淮洛特地打电话回来,叫准备丰盛点。。。”
许枝俏心知肚明:“李姐,我不会跟叔叔告状的。”
“。。。。。。”
纪寿对纪淮洛的教育一向是棍棒底下出孝子,终极杀手锏是断粮断钱断腿子,也难怪纪淮洛都已经大学毕业了,还能被威胁到。
纪淮洛是李姐一手带大,毋庸置疑的会帮他讲话。
许枝俏鸠占鹊巢,平时也愿意让一让他,在纪淮洛让她背黑锅时,乖乖巧巧地背了。
“对了,”李姐尴尬地转了话题,“怎么是周公子送回来的?”
许枝俏:“哥哥拜托的。”
“这样啊,”李姐感叹,“那还真不像他呢。”
许枝俏顺嘴:“可能怕我告状吧。”
“。。。。。。”发现她误会了,李姐笑,“我说周公子,送人可不像周公子的作风。”
许枝俏想安静放空的打算怕是要泡汤,见李姐兴致勃勃,她干脆把鞋摆到鞋柜,起身:“您多说说,我正好下饭。”
餐厅吸顶轨道灯明亮,几碟精致的小菜围着一锅暖粥,左侧摆了两三样甜品,右边是一盘宣软的流沙小馒头。
这个家难得有人听自己说话,李姐格外热情,边伺候她用饭,边絮叨。
“周公子有洁癖,淮洛他们这些发小都知道,一块出去时,谁都不敢坐他车,”李姐说,“生怕落了根头发被他找麻烦呢。”
许枝俏咬馒头的动作顿住,傻傻的抬头。
那完了。
她今天不仅坐了周琮的车,下车时还报复性地踢了他车门。
灰白色的鞋印明晃晃的留着呢。
“李姐,”许枝俏讷讷问,“他。。。报复心,强吗?”
话一出口,许枝俏忽然想起他要用领带勒死蒋滨那一幕。
“谁敢得罪他啊,”没注意到她的走神,李姐说,“周公子打一出生就被周老爷子亲自带在身边,老爷子可是上过战场的,周公子性子随他,说一不二的。”
说到这里,李姐想起件趣事:“听说,老爷子很不喜欢现在的风气,认为男人就该阳刚、果断、雷厉风行。。。”
许枝俏眉眼一颤。
果断?
雷厉风行?
那他真够言行合一。
上来就要跟她谈一段。
“为了锻炼这种性格,”李姐说,“老爷子特地带周公子练过,比如说,让周公子在一百只宠物里,在规定的时间选出最喜欢的那一只,过时就一只都没有了。”
许枝俏:“要是选的不喜欢呢?后悔了呢?”
“听说这是为了培养他懂得取舍,快速择定目标,别把时间浪费在犹豫上,”李姐越讲越兴奋,“而且他们家有试错成本,没什么可后悔的。”
许枝俏慢吞吞喝了口粥。
李姐:“周公子十岁就被扔进公司,很多事老爷子就让他决定,有一年,周公子做下的决策差点掀翻整个周氏,老爷子没在怕的,当着周家众位长辈的面,告诉他,想做大事,就要学会承受失败。”
“。。。。。。”许枝俏哽住,觉得李姐是讲上头,开始加煽情戏了。
果不其然,李姐摁摁眼角,心疼的口吻:“因这事,你哥还被先生揍了一顿。”
许枝俏黑人问号脸。
关纪淮洛什么事。
“因为自那以后,周公子性格变得更加严谨细腻了,”李姐叹道,“先生就骂你哥,说你哥人生的失败都能养活一家砖场,除了把他的脸皮筑成城墙,其它什么作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