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一口都没有喝。
他向来不喜欢苦味的东西。
“好……”林婉轻叹一声,“他挺好的。”
“只是他太痴迷于工作,好多天没有回家了。”
“我今天来,就是想带小枳回家的。一家人,总该好好吃一顿饭。”
林婉下意识避重就轻地说。
江时野安静听着。
他浅尝了一口咖啡,而后眉头微蹙。
果然很苦。
“那就好。”江时野放下勺子。
他站起身,向林婉点了点头:“我该回去了。”
林婉随他站了起来:“我让司机送你吧。”
“不用。”江时野轻笑一声,“再见。”
他转过身,给林婉留下一个背影。
与她记忆中的那个身影如此相似。
拼图
走出咖啡馆,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
好在有路灯在辛勤工作,为江时野照亮了一条可以前行的路。
他双手插进口袋,不慌不忙地往回走。
今日见到林婉,也唤醒了他沉眠在脑海深处的记忆。
母亲过世,债主临门,学业繁重,升学压力。
每件事都足以压垮一个少年人。
在经纪人提出可以写欠条提前给他经济援助后,当时涉世未深的江时野毅然决然选择了退学,开始走上一条与同龄人不同的道路。
太过天真的少年自然会有社会来教他认清现实。
不过直到此时此刻,江时野依然不觉得自己选择的路是错的。
因为他面前的选项向来少之又少,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选当下看起来最有希望的那条路,哪怕背后潜伏着深渊。
只是……
江时野微微扬起头,看向远处排成一列直至尽头的光点。
他独自行走在这条无人的道路上。
原本,是可以多一个人的。
如同暴龙的巢穴失窃,最珍重的宝物骤然消失。
暴龙只能茫然四顾。
看起来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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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秘书送走吵嚷不休、满嘴喷脏的唐家人,郁怀枳揉了揉额角,闭上酸涩的眼。
他短暂休憩了五分钟,后脑却依然如尖锐针扎般刺痛。
深邃锐利的眼猛然睁开,眼眶内血丝分明,眼下亦是一片青色。
显然,这双眼的主人,近期都没有好眠。
郁怀枳身体很疲倦,大脑却不允许自己休息。
郁桦突然的软禁打破了他的计划,本以为对方不会如此冲动,面对已经长大的儿子,总该有些忌惮与怀疑。
然而不知是郁怀枳平日里隐藏得太好,还是郁桦过于自信,竟真的一言不发便拿走了他的手机,并如之前那样,监控起他所有的生活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