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谢杏芳,周家大爷连个妾也没有,自己日子过得舒心自在了,就要慨他人之慷,一副全天下她最贤惠的样子说教别人,脸皮厚的刀枪不入了。
陈芸笑的天真可爱,嘴里说出的话却句句能把人扎出血来,不止谢夫人和谢杏芳气的咬牙,周夫人也暗自皱眉。
但是想到陈芸的身份在那里摆着,人家自有底气,周夫人倒是不敢随意出声品评。
陈芸说完后,在场的几人都没有人出声,刘氏一直神在在的回避着谢夫人的视线,她真的厌倦了给谢夫人当枪使了,不想出声给谢夫人和谢杏芳圆场子。
一开始她真的以为陈氏这个弟媳就是个愚笨不堪的棒槌,一入门就展露出浑身的刺,被娇惯坏了的女孩,必然会吃苦头。
但是几次三番的,谢夫人还真的没有从她手里讨了什么便宜,刘氏也不能不佩服她,活的这样有底气,也不是坏事啊。
谢夫人指使的紫月,都落的被发卖了,就连谢大爷,也等着过了秋天回旬州老家呢。
但是刘氏是不打算跟着他回去的,打定了主意,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京都。
如果,他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去死的话。
反正她很早以前,就为自己选了一条粉身碎骨的路,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辈子直到如叶落尘土,否则只能一直循着那点偷来的朝夕往前走。
“这婆子在母亲这里搬弄是非,坏我名声,还妄图离间我和姐姐的感情,真是用心险恶,一定都是明月指使的,母亲可不得不罚啊,不然怎么能服众。”
没人吭声,陈芸只有自己先出声了。反正惹了她的,就不能让那人有个好下场。
吕婆子原本一直跪着偷听陈芸和谢杏芳的嘴皮官司,听着谢杏芳处处向着明月,吕婆子还暗自高兴呢,没想到局面转瞬间又是这样。
难道二奶奶真的气焰这么盛,这么多人面前丝毫不顾及名声了?
再等到陈芸说要处置自己,还说是明月指使的,吕婆子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又哭着求饶,先把女儿摘出来,再一口咬定是担心女儿的安危。
“她也是惦记女儿……”
谢夫人刚想习惯性的找理由,陈芸马上打断了她的话。
“都母亲心慈手软,对下人多是包容,但是您越是这样,这起子奴才越没有规矩啊,周家太太也在这里,这个老叼奴就闹将起来,公然败坏我的名声,难道不可恨吗?母亲若是不惩治她,不仅以后谢家就没有了规矩依仗,便会周太太也要笑你呢。依儿媳看,这坏心肠的婆子可不是要发卖了去。”
“呵呵……我没有……”
周夫人算是服了谢家这个新媳妇了,一张嘴利的比刀子还割的人肉痛呢。
她虚伪的笑笑,试图分辩着,但是陈芸一副我知道的眼神,倒让她说不下去了。
周夫人其实也觉得谢杏芳有点小题大做了,不过一个丫头而已,算得了什么,这个陈氏说的也没错啊,口口声声让人家贤惠,自己怎么不给大郎纳个妾呢。
若不是大郎本身就不太热衷此道,谢首辅又炙手可热,周夫人可不让谢杏芳过得这么舒服。
“你还有完没完了?非要把人赶尽杀绝才好吗?”
谢杏芳见不得陈芸又逼迫自己娘亲,还把自己婆婆架出来,怒气冲冲的对着陈芸道。
“儿媳真是伤心啊,在您眼里永远比不过那些下三滥的奴才。这次在清凉山定是要见见姐姐的,儿媳非要好生和姐姐说说,若是她不同意这门婚事就好了,倒是让婆婆和大姑姐这么看不上我。”
有靠山不用的是傻子,陈芸装作一脸哀戚的样子,充满伤感的望着谢夫人,装作要抹泪的样子。
今天非得逼着谢夫人处理了这个吕婆子不行,不然大家是不是还以为她好欺负呢。
还有谢杏芳,她一定会找回场子的,到时候让谢杏芳哭着回去。
陈芸搬出姐姐,不止谢夫人气的眼睛发红,周夫人也表情严肃了些。不管怎么说,那位都有个做太后的亲姐姐,面子多少要给的。
最终谢夫人没办法,得罪不起太后娘娘,只有自己服软,问道,“依你看要怎么做?”
谢杏芳还要开口,却被周夫人一眼瞪过去,看到婆婆难得这么严肃,倒是没了声音。
“母亲掌家这么多年,该怎么处置不讲规矩的下人心中自然有安排,媳妇怎么好做得了婆婆的主。”
陈芸倒是没有直接说想怎么做,猫逗老鼠一样,就是让谢夫人气死了才好。
最终到底是没有牵连到明月身上,吕婆子咬死了摘出了女儿,倒是自己一家子都被发卖了出去,陈芸才肯松口。
等陈芸走了,谢夫人苦笑着看着周夫人,“我这个媳妇啊,你也看到了……”
她话中充满未尽之意,周夫人倒是也十分理解。
“娶了身份高的儿媳啊,就是这样,我们做婆婆的就得放宽心。”
周夫人也深有感触啊,媳妇出身高,就自然摆不起做婆婆的款了,但是人是自己选的,一心想借姻亲的势,能怪得了谁。
对于谢夫人,周夫人半是同情半是幸灾乐祸,摊上这么个儿媳妇,惹急了就拿姐姐做威胁,虽然不太地道,但是你知道会这样就不要去惹嘛。
一路上再无风波,至于中暑的明月,在知道全家竟然也都被卖出去了,又再一次的哭晕了过去。
现在外面受了旱灾的影响,京都里没什么人家会买人回去,被人伢子领走的吕婆子一家,必然下场不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