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一口啃着冰糕,听着戚循念叨。
那时候戚循还会和他说:“阿雪,反正我是信你的。”
他送戚循离开之后,回自己洞府的路上,瞧见不少照水城附近门派的修士。
鼻青脸肿的。
他派人去稍一打听,才知道这些人来找谢折风要楼水鸣祭剑一事的说法,结果师弟冷着脸,一言不发,出寒剑出,直接将人扫出了葬霜海。
他赶忙赶去霜海,敲响师弟洞府门前魂铃。
年轻仙尊缓步走出:“师兄?”
“下次别这样了。”
谢折风一愣:“师兄是说今日之事?”
“师弟刚刚登位,两界虽因你修为最高敬你为尊,但背后总会觉得你威望不足。”他像以往那般教导师弟,“既在高位,便要事出必有因,剑出必有理,秉公不徇私。”
更何况,此事是他自己选择承担的,拉着师弟和落月一起干什么?
师弟冷着脸,沉默半晌,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应当是学会了的。
毕竟那句“秉公不徇私”,最终应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在那之后,照水剑成,落月同西边归絮海旁的琅风城联系,开始筹划落下第二把剑。
他独自一人回到照水城,偷偷去城主府挖出那几坛佳酿,来到照水剑下。
他不喜欢喝酒。
他太多时候需要清醒了,因此不爱碰这个东西。
可是那天,他喝一口,对着遥遥南方的落月峰倒一杯,又对着照水剑倒一杯,再自己喝一杯,如此往复,独自一人喝着。
喝得有些醉了,正巧撞上楼水鸣的弟子来祭拜。
对方有些不情不愿地喊到:“安首座。”
他浑浑噩噩地想,他们似乎不太欢迎他。
于是他离开了。
从此他再没有踏足过这个曾经待了十数年的地方。
他对照水城的记忆永远停留在和魔修争斗的那十几年里,满路白骨,日日斗法,
直至在宿雪的身体里醒来,同谢折风一道前往云剑门查灭门一事,他这才在时隔千年之后再次踏足照水城。
花车明灯,好不热闹。
当年宋芜被镇压之时,谢折风还未登仙,四海万剑阵都才刚刚落下一角,他无法保证打开剑冢之后能够在不影响剑阵的情况下斩杀宋芜。
若是当年他不曾陨落,他应当会在谢折风登仙之后告知谢折风,让师弟来处理此事。
但当年来不及告知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他本以为此次踏足照水,不过是意外之中的顺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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