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凛安像没听见,他半蹲着,打开笼子,伸手帮小兔子递过去最后一片被卡住的白菜叶。
“你确定不要吗?”
赵瑜没有扭头,她语气冷淡,“你知道有个典故叫叶公好龙吗?”
她喜欢兔子也是这种感情。
可以是远远观赏,可以是针织品的卡通形象,但绝不可能是真的养在身边的活物。
她没有那么长久的耐心。
白天爬山的时候,陈泊闻也提出过要送她兔子,同样被赵瑜拒绝。
周凛安当然清楚她在顾虑什么,只是这些在他看来并不算问题。
他站起身,用消毒湿巾擦拭了手背,“你可以暂时养一段时间,如果——”
赵瑜打断他,“那如果不想养了,厌烦了呢?”
周凛安把湿巾扔进垃圾桶,走到她跟前,停住,“那就给我。”
他顿了顿,“像之前那样,丢给我。”
恐怖电影最讲求的就是氛围,家里唯一亮着的还是餐厅的那盏灯。客厅的光线并不明晰。周凛安黑白分明的眼睛在昏寂中亮得惊人。
赵瑜不小心跟他对视,心脏猛地漏掉一拍。寂静中,像打乱节奏的鼓点,跳动声分外清晰。
她拨高音量,“我不是讨厌兔子。”
赵瑜从沙发上站起来,发丝擦过他的肩膀,她经过他,脚步稍顿,“我是讨厌你。”
“讨厌我。”周凛安微低头,锁住她的视线,“但不讨厌和我接吻。”
之前,几次三番,她都没有避开。
“那只是因为我拥有一个成年人正常的欲望,仅此而已。”
赵瑜冷声反驳他,停顿两秒后又补充,“不过不重要,反正今天是最后一次,以后你只是我的哥哥。”
赵瑜半张脸影在远处投来的光线下,周凛安看着她,有片刻默然。
“是么?”
“你想说让我退回到哥哥的位置。”他搭上右手的手腕,前一天的伤口似乎还在隐隐作痛,“退回意味着之前有过移位。”
周凛安抬眸,深深望进她的眼底,“我在你心里是有变更过位置的,是吗?”
赵瑜一时语塞,论言语争辩,她从来不是他的对手。
但甘拜下风也不是她的作风。
“是。”她迎着他的目光,“从敬爱的哥哥到憎恶的对象,难道不算变更吗?”
她目光变得锐利而笃定,像一把未开刃的刀,从他眼前划过。看着吓人,其实迫近皮肤,也未必会见血。
周凛安忽然扬了下嘴角,表情不像是被她气到,反而有种宠溺的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