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沉沉看向她,此时她半垂着头,似乎有些疲累,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他原本想着,若她承认错误,同张雪儿道个歉,这事儿也就揭过去了。
可她一声不吭,拒不认错,他心下开始怀疑,她平时里在他面前表现得如此乖顺,究竟是不是装出来的
他沉着脸负手站在原地,半晌才道:“既如此,那便罚你禁足半月,这期间你就好好待在瑞禧院抄写经文修修心。”
此话一出,裴愉幸灾乐祸地偷偷扬了扬唇。
张雪儿眼底也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裴珩说完,便不再看她,只转过身去查看张雪儿状况。
张雪儿见他目光投来,瞬间就表现出一副摇晃欲坠的样子。
裴珩见状,上前扶着她的手臂帮她稳住身子,问道:“还可以走回去吗”
张雪儿噙着泪,无力道:“怕是不能,膝盖和手都伤到了,身子没什么力气,能不能麻烦世子你……”她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暗示道。
温芙冷眼看着自己的夫君此刻正在她面前主动扶着另一个女人,甚至可能即将会有更亲密的动作,她心里不由得苦笑一声,但面上却未表现出任何波澜。
张雪儿一脸期待地看着裴珩,期望能得到他的怜惜。
只见下一刻,裴珩默默退开了两步,反朝门外的松青吩咐道:“去叫两个力气大的仆妇进来,把雪儿姑娘送回去,再去外面请位大夫,来给她看一看!”
张雪儿眼底划过一丝失望,但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于是,她听话的在仆妇的搀扶下先回了凝翠阁。
裴愉见目的已达成,也告了退,同张雪儿一同出了瑞禧院。
待下人们也都退下后,房中便只剩下裴珩和温芙两人。
裴珩周身冷肃,沉着脸负手站在原地,一错不错地盯了她半晌。
房中氛围瞬间有些令人窒息。
温芙静默站着,目光始终没有落过来看他一眼。
见她仿佛不太想看见自己一般,裴珩心口突然升起一股烦闷。
他没有细想这股烦闷因何而来,只冷笑一声,朝她说道:“我原以为之前是我对你偏见太深,现在想来,你是忠勤伯的女儿,又怎会真如表面那般温柔乖顺这么长时间以来,想必你装得很辛苦吧”
话一落地,他转身就走了。
温芙看着窗外他的背影,饶是再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这份委屈,可鼻尖仍是控制不住微微发酸。
素心见他走了,连忙进门来搀扶着她的手臂,心疼的红了眼眶:“小姐,您别伤心了!”
温芙吸了吸鼻子,又深吸了口气,回道:“我无妨,他又不是我在意之人,伤不到我。”
冬夜的风呼呼的刮,吹得窗棂呜呜作响。
当晚,温芙将羊脂玉手镯小心翼翼放在匣子里,打算禁足以后再去外头找人看看能不能修补。
经过白日的事,她顿觉身心疲惫,便想着早些休息。
然待她从净房里沐浴完出来,正欲上塌时,裴珩却踏着夜风又返回了瑞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