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只剩下傅生和陆离,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晚上十点,傅生准时上了楼,听见隔壁有了些许的动静,他抿了一下唇。
陆离看起来似乎和平时没什么变化。
可自从那天之后,傅生能看出来,他把自己收了起来。
他早就知道两个人现在既然是不同的个体,早晚都要分别的,但是对于陆离报了南宁这件事,他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情绪。
可能是有点失落?
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隔壁房间的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他的习惯。
现在突然离开,总是有点不自在的。
他这样给自己说。
总是要分开的。
他有自己广阔的天地要闯,没必要守着一个已经烂掉的自己。
陆离的平时看着冷冰冰的,其实对于周边的人又过分的敏感,他能觉察到傅生微妙的不动声色。
就这样,两个人在整个暑假不约而同地提前适应着没有对方的生活,像是彼此心照不宣的约定。
很快,到了陆离开学的那一天。
他原本想要自己去的,但是蒋文非要跟着他去新学校看看,傅生在一旁没说话,是默认了。
陆离没再拒绝。
南宁作为一线城市,要比北川十八线的小地方大得多。
蒋文这次不知道怎么有些晕飞机,下了车就钻进了酒店,“不行了,不行了,你去送吧。”
他对着两个人摆了摆手,直接趴倒在酒店的大床上。
傅生看着他:“之前来的时候的出息呢?”
蒋文破罐子破摔道:“什么出息,没有出息。”
傅生看了他一眼,对着陆离道:“你蒋文叔去不来你学校了,咱们先走。”
陆离看了一眼趴床上的蒋文,嗯了一声。
南宁大学有很多指路的志愿者,两个人问了路一起去了陆离的宿舍。
宿舍里有一个学生特别自来熟,看见傅生和陆离进来就先来了段自我介绍:“啊,你也是607的?我叫孙文鑫,家是本地,嘿嘿咱们既然能分到一个宿舍,那以后请多关照。”
陆离本来就是不善言辞,冷淡地回了个嗯。
孙文鑫显然没见过这样式的,猝不及防地被冻了一下。
傅生笑了一下,将人从冰冻的状态拯救出来,他很是绅士地伸了一下手:“你好。他话少,别介意。”
孙文鑫以为是惹新舍友不高兴了,现在一听是脾气如此,随即恢复热情的状态:“不介意,不介意。你是几号床,我帮你搬东西?”
陆离说了句不用,把自己东西搬到了宿舍里,转眸看向傅生。
“收拾完了。”
“嗯,”傅生看着眼前人,嘴唇动了动,却最终只道,“有事给我打电话。”
陆离垂着眸子嗯了一声。
他想送傅生到门口,但是他又怕看着熟悉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的时候,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情绪会转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