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些零碎的小日常。甚至连需要道歉的事儿都没有,这哪里有什么大错误啊。可他怎么会知道,广播这事儿这么重要,于海棠怎么会跟他说呢。
这也是巧了,前两天于海棠广播的时候,这杨为民正好不在厂里,他没听到。
“为民,我这段时间,听人说了咱们厂里的事儿。是有关车间里李守良和秦寡妇的事儿。然后别人说的多了,我也没多了解,就信了。
正好我这边广播需要稿子,我就给广播了一下。结果领导们就不乐意了,觉得我播的不对,不能播这样的事儿。”
杨为民一听,心里咯噔了一下赶紧问道:“那后来呢?只是不乐意吗?还有别的吗?”
“然后,厂领导就给了我一个判罚。”
“怎么判罚的?”杨为民接着问道。
“给一个记过处分,表现好的话可以一段时间之后可以消除,不计入档案。然后是罚款两个月的工资,补偿给李守良和秦寡妇。
还有就是三年之内,不得升迁。”
于海棠这话说完,眼泪又一下子上来了。不过没有流下来,而是眼泪汪汪的看着杨为民。
其实对于于海棠来说,你就是罚再多的钱对她来说也就这样儿。生活的匮乏造成了这个时代的女性就算是想要花钱也没处花去。
至于那个不计入档案的处分,都不计入档案了,还怕什么?
真正让她受不了的还是最后一条。也是让她咬牙切齿的一条,也是她觉得这是领导们针对她的一条。三年内,不得升迁。
这不是把她给钉死在了这儿。这谁受得了啊?
其实换个人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谁让她是于海棠呢。一个时时刻刻走在进步道路上的有志青年,一个时刻想要走上更高的位置,更好的为rm服务的同志。
她这样一个一进厂就靠‘业绩’当即转正的人,怎么能忍受这一点儿。
这也是她今天耗费了这么大的心力,演了这么长时间的戏的目的。前两条都不值得她这么做。
杨为民被于海棠这幅样子看的既心疼又无奈。他也听出来了,于海棠想要干嘛了。毕竟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了,多少也知道些自己这个对象的脾气秉性。
尤其是前面两个事儿相对来说都不重要。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帮你呢?或者说我怎么才能帮到你呢?你这个判罚是厂里给下的吧?那领导们的想法,而且都下达出来了。咱们怎么改啊?别说我了,就是我们技术科的总工也更改不了厂长处长们的决定啊。
互不统属却还强插言,这可是大忌,典型的不懂事儿。”
“为民,这个判罚都没有公布出来。就是私下里咱们知道。而且我知道,我这次的判罚,更多的是为了安抚一车间的李守良。
不然根本不会给我这么重的判罚的。其实真要多罚我些钱我也认了。可是最后一条,明显和我的错误没有什么关系的。
所以我就想着,你看看能不能想办法跟李守良说说,让他去跟领导求求情,把这一条给去了。”
“这个怎么去的掉。”杨为民下意识的说道:“而且,这个李守良,不是你好朋友的对象来着?你这次播人家的‘私事儿’,别的不说,人家肯定不会这么大度的。
想要让人家自己去求这个情,还是去找领导。那不比登天还难?人家领导是为了给他出气,他转身去打领导的脸?”
杨为民越说思路也有开阔,也越来越清醒,故而得出了这么一番话。
于海棠强忍着心里的怒火,一脸委屈的看着杨为民。
她难道不知道这些吗?就是因为她知道,所以才来找杨为民啊。而且她也不是为了找杨为民,而是为了杨为民他爹——技术部的工程师杨工。
李守良跟着技术部的不少人关系匪浅,这是何雨水在以前跟她聊天的时候说的。和不少人都挺好的。杨为民他爹,说不定就是其中的一个。
真要是有这个关系的话,到时候真诚的道个歉,再由他爸给说和说和,什么保证不再犯了之类的。这事儿不就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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