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内部因素,祝康培和陈媛两位大佛的连番阻挠斗法,也是干扰的极大因素。祝明予考到这个分数,祝康培自然是喜出望外,在一众老板面前狠狠长脸。但他不满祝明予不好好呆在他眼皮底下,竟然要跑到飞机两三个小时的北方去念大学。
“娄宁那么多好学校,你就不能挑一个?住家里不比住宿舍强?”祝康培连番电话轰炸,“你嫌在娄宁呆久了,那娄宁隔壁的省市也不行?北方那天气你能适应吗?”
陈媛的话则更加赤裸,将读大学和人生大事深度捆绑,“你来妈妈这边好了,北方有啥好去的。你在那里念大学,那不就人脉也都积累在北方,以后你想要在北方工作啊?到时候你大学谈个女朋友也是北方人。小予,听妈的,北方和咱文化差太多了,两家人要闹矛盾的,还是找个本地女朋友省心……”
两夫妻离婚许久,倒是对在外地上学的看法一致。
祝明予权当耳旁风,将二人说的话跟对方都说了一遍,这回两个人倒是都不坚持祝明予留在南方的想法了,而是将炮火精准攻击到对方。
祝康培愤怒于陈媛离了婚后对祝明予不管不顾,他把儿子培养成人中龙凤后想不费吹灰之力地过来摘桃,开始刷亲妈的存在感了。
“呸,小予,你可别上那婆娘的当。你千万别听她的,她现在的城市还不如娄宁,爸支持你去外面看看,男孩子老躲在家里成的了什么事!”
陈媛则是也骂了祝康培一通,“乌龟王八蛋,他把你留在身边就是做人质,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能力照顾你,怎么着,想让你留在他边上,好继续给那女的做出气筒吗?”
祝明予挂了电话,电脑屏幕依旧停留在填报志愿的网页。
宁绎知坐在地毯上,旁边的床上摆了好几本志愿填报的书籍,一本书上圈圈划划,全是祝明予可能要报的专业和学校。
他拿笔又圈了一个专业,见祝明予终于挂了电话,便在一旁凉凉地说:“你管他们死活呢?在电话里吵半天,有一个给出实际方案的吗?”
“呜呜呜,你说得对。”祝明予飞扑过来,拿头蹭宁绎知的脖子,“还是我们宁老师靠谱。”
宁绎知被他哄成了翘嘴,跟他有商有量的,终于把填报的三个志愿定了下来。
不管最后录取哪个学校,都逃不出那块大学城的范围。
填完志愿后,二人又把去雁盱的高铁票和酒店给定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掰着手指等那天的到来。
二中对面的房子已经退了,娄宁市区的房子又还在出租,祝明予只得又住回溪桥镇的老宅。虽然最后一个闲散的无所事事的暑假闷在这乡下怪无聊的,但每天看看书打打游戏,跟宁绎知腻歪两下,日子过得也算和美。
宁绎知最近身上的中药味道变得浓郁很多,听说是于娟这些天精神状态不太好,医院又加了几味药的剂量。
他白天在厂里打工,又要照顾于娟,奔波来奔波去,看着消瘦了些,也黑了些。
他这才来了一会儿,便又要回去了。祝明予很心疼,摸摸他的脸颊,说:“你妈妈吃了药有好些吗?”
宁绎知摇摇头,穿上鞋子,说:“她这是心病,没辙。”他走出门外,想了想又回过头,手抵着门,略微弯下腰与祝明予讲话,“再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想要什么?”
“没想好,你看着随便给吧。”祝明予差点忘了自己的生日快到了,“我记得我去年生日好像过得有点凄凉,今年别太惨就行了。”
“那时候志愿录取情况也出了,还能有什么惨的?”宁绎知低头亲了下他的额头,“以后就是天高任鸟飞。我走了,晚上别再熬夜玩游戏。”
“知道啦!”
不过俩人都没想到的是,祝康培横插一脚,将祝明予的生日宴和升学宴放在了同一天。祝康培想的很美好,想凑个双喜临门,借机大肆邀请宾客,大摆筵席,好显出他的人脉与财力,顺便回收些以前送出去的礼金。
只是本来二人准备呆在一起过生日,现在全泡了汤,只能改天再说。
生日那天,祝明予站在酒店更衣室里给宁绎知打电话,用手捂着电话,小声地说:“早知道让你也过来了,我今天没看到我后妈和他儿子,搞不好他俩已经掰了。”
“他俩掰了也改变不了你爸禁止你跟我接触这件事情。”宁绎知在电话那头笑了笑,“不差这一顿,你好好过吧,既然今天都穿得这么帅了。”
“嗯……嗯?你怎么知道我穿成啥样?”
“张露娜发给我的,这臭丫头。”
祝明予今天穿了黑色的西装,祝康培还给他请了化妆师,搞得郑重其事的。na一看到他就哇哇个不停,还拉着他合照,没想到转头就发给了宁绎知。
宁绎知上次在张老板的年会上泼邹玉可乐,仿佛是当着na的面搞了一出热闹的狗血电视剧。na表扬宁绎知十分有种,还戏称他俩是一对苦命鸳鸯。
“na今天也挺好看的,听说她中考考得也挺好,考了一所艺术高中,要正式开始学画画了。”祝明予不想出去应酬,就只能抱着电话在换衣间跟宁绎知聊天。
小王敲了敲门,跟祝明予说时间差不多了,祝明予才依依不舍地跟宁绎知告别,“我爸好像还请了司仪,搞得像结婚似的,那我先挂了啊。”
“嗯,去吧。”说完又顿了顿,“改天给你补个生日。”
祝明予笑着挂了电话,被小王领着到了宴会厅。
宴会厅布置得相当浮夸,彩带、气球、鲜花环绕在每根柱子上,红色地毯从舞台中央铺设到宴会门口,舞台背后巨大的led屏来回滚动着祝明予从小时候到现在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