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以后生活地更开心了是吗?”楚风扬的语调也不遗憾,但是季野听上去就觉得楚风扬不相信他说的“过得很好”四个字。
还好餐馆叫号的机器及时叫到了他们。
按照计划的,季野下单了好几个中辣的菜,楚风扬也没拒绝,就说他都吃。然而上菜之后,服务员一个没拿稳水煮肉片,上面的辣油都溅到了楚风扬那件穿了又穿的西装上面,沾上了明显的红油点子。
楚风扬对服务员说没事,拿起擦手的毛巾擦拭着西装。“这里也有。”季野从服务员那里拿了湿巾,拆开一块后,递过桌子,自然帮楚风扬擦起了肩膀上的那块。
不小心就和楚风扬对上了视线,楚风扬抿着嘴巴,眼睛里流转着让他想要再次沉溺在其中的目光。他咽了口水,把湿巾拍在楚风扬肩上,就撤了回去。
他问楚风扬为什么突然穿起了西装,以前他也不那么穿,楚风扬拿起湿巾说“穷了以后更需要衣服撑场面。”
季野拆开了筷子包装袋:“是吗,我以前穷的时候也不专门穿西装啊。”
“可能是我比较好面子吧,也可能是我还没有彻底接受身份的转变。”楚风扬笑了,“倒是你现在上班挺老练,跟你刚上班时候完全不同,也成为部门领导了,是另一种身份的转变,和我相反。”
季野夹住红糖糍粑的动作顿了一下。
楚风扬还是用一句话打破了他刻意不想去提及的变化。他选择不接话,机械咀嚼着糯米,等口腔里都是黏腻与甜丝丝的口感,他才回想起这好像是楚风扬最爱吃的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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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野入职的那天,完全没有电视剧里主角着急忙慌地样子。
因为生物钟的原因,他七点钟就醒来起了床,习惯性地给房间打扫了一下,又出门买了食材,估摸着楚风扬起床的时间,给楚风扬烧好了早饭。
楚风扬跟季野说过,他喜欢吃甜食,他也喜欢吃辣但是人太菜吃不了一点,所以只能吃川菜的红糖糍粑或者冰粉解馋。
季野就记下了,买了糯米粉、椰子油和黄豆粉,揉成面团煎好后摆盘出锅,楚风扬从卫生间出来,刷着牙,含糊地说了一句早安。
楚风扬的头发完全散着,睡衣没有穿规整,胸口敞开了好几颗扣子到胸的下方,他整个人在从落地窗透过来的阳光下面发着光,像中世纪的一幅油画。
季野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不知怎么的他还是不能注视楚风扬的那美好到耀眼的形体。他摆好碗筷,说快来吃饭。
季野不喜欢甜口,就给自己蒸了馒头就着咸菜,加上一碗现磨的豆浆。
吃饭完后,楚风扬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楚风扬接了起来,对面好像很急,声音稍微漏了一点出来。但是楚风扬不紧不慢地嗯嗯哦哦了回答了几个语气助词,就挂了电话。
“来了个活,看把段可峥那小子着急的。”楚风扬伸了个懒腰,招呼着季野跟上,“老帕尔米罗这人真是的,还主动给我揽活也不跟我说。”
“老帕尔米罗是?”季野跟他走进了电梯问。
“就是我爹啦。”楚风扬说,“这老头子挺有意思,说因为是商务的事情,就要走助理,所以没有提前告知我。”
楚风扬上车打开了导航:“我们不去公司了,导航到桉树山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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桉树山庄在上海和隔壁城市的交界处,开过去要一个小时。从远处已经能看到这些山的山脚,已经被一些看上去富丽堂皇的房子包围。
楚风扬解释说这里是个会员式的俱乐部,并不为大众所知,只有特定身份的人才能进去聚餐活动,“这些山头都被一个叫周歌海的地产大亨承包使用了,建了个庄园式的私人度假场地,你直接开进去就好,我有会员。”
季野从没见过这些阵仗,他一路小心翼翼地开进桉树山庄的大门,后来又被门口保安叫下车说会有人帮他们停车的。主楼门口站着排列整齐的佣人,中间穿着燕尾服西装的老年男人赢了上来。
楚风扬边走边和目瞪口呆的季野说:“周歌海的夫人是法国人,他有一儿一女,和我一样混血,所以整个山庄全是让法国人设计的。”
管家朝楚风扬鞠了个躬:“楚先生您好,我们小姐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了。”
这里似乎正在举办聚会,充足的光照从四面照射进来。季野一瞬间以为自己走入了另一个世界,每个人都穿着光鲜亮丽,端着酒杯三三两两聚着。就算季野不知道那些衣服首饰的价格,他也没法忽视餐桌上的名贵食材和酒精。
季野依旧穿着从老家带来的旧衣服,他虽然不为贫穷所耻辱,但是这种到处充斥着金钱气息的场合还是令他浑身不自在。他寸步不离地跟着楚风扬,仿佛楚风扬是他此刻最后的避风港。
楚风扬也伸出手,让季野拉着他的衣角,笑着说:“别走丢了。”
一个平层大概就有楚风扬的家那么大,正中间的白色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香槟色落地长裙的女生,正在低头吃着盘子里的甜食。
“周小姐。”楚风扬在她身后叫了一声。
女生嘴里还塞着一小块金箔柠檬蛋糕,她回过了头,“风扬你来了?”
她起身笑着拍了拍楚风扬的胳膊:“叫什么周小姐,那么生疏。”
周絮大概和他们的年龄相仿,脸上肉嘟嘟地很可爱,且性格开朗活泼,一会就和楚风扬聊开了,说他们大概有五六年没见了,说楚风扬也没怎么变化,还是那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