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两人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了金玉巷。
刚进了院子,才走几步,就让正在厨房做蜡烛的金老六、金林氏和金秀玉看见了。
先是金林氏一声尖叫:“老天爷,你们俩这是跟谁打架了?”
然后就是金老六沉着脸来了一句:“俩小子不学好,成天就知道惹是生非。”
而金秀玉马上就跳出来护卫道:“小孩子哪有不打架的,娘别一惊一乍的!爹,你只管跟娘做活,我先去给他们上药,你有什么话,等上完了药再问!”
她一面说着,一面便快步出了厨房,一手一个揽过了金沐生和佟福禄,快步往堂屋走去。
金沐生和佟福禄躲过了金林氏的唠叨和金老六的盘问,互视一眼,都偷偷贼笑着,果然回金家是最明智的。
如此这般成何体统
更新时间2010-7-2120:55:02字数:2124
金秀玉一手拉了一个,将两人带进堂屋,按在椅子上坐好。
她先打水给两人擦干净头面手脚,然后寻了跌倒药,给两人细细涂抹揉搓起来,一面揉药一面才问起来。
“说吧,你们俩,这一身伤都是从哪里来的?”
金沐生和佟福禄疼得龇牙咧嘴,将事情都一五一十说了。
果然,金秀玉听完后,只骂刘阿三是个黑了心的狗东西,就知道欺负小孩子。听得沐生说后来出现了三个男人,像是什么赌场的打手,便道:“刘阿三这样儿的,吃喝嫖赌哪样不沾?必是欠了赌场的钱,被人家追债呢。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金沐生和佟福禄都点点头,最后提了一提两人是如何逃走,如何回来的。金秀玉不住点头,赞他们聪明,好汉不吃眼前亏。
只是想到一桩,两人都没去学馆,王秀才一定疑惑,只是他二人伤成这般,一顿罚是免不了的,罢了,还是自个儿去替他二人求个假吧。
她这么想着,便将药酒往金沐生手上一塞,吩咐他给佟福禄搽上。
“我去学馆里,替你俩向先生请个假,省的回头他罚你们。”
佟福禄立马跟金沐生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瞧你姐,多够意思,多义气。金沐生挑挑眉,耷拉下眼皮,自家也觉得姐姐是个宝。
金秀玉没看见两人的眉来眼去,径自出了堂屋,路过厨房的时候,跟金老六道:“爹,我都问清楚了,就是那刘阿三寻他们晦气,打了一架,错不在他们身上。我现去学馆替他们跟先生求个假,你可别回头又教训他们!”
金老六懒懒撇了一眼,道:“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还省得闹心。”
金秀玉知道自家老爹其实最是爱护小辈,便笑了一笑,出了院门。
金林氏侯着女儿出了门,才对丈夫碎碎念道:“你瞧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这沐生打架,怎能由着他?这时候不管教,往后大了,也跟那刘阿三似的,可怎么得了!”
说着,便拍着身上的柴屑,站起来yu望堂屋去。
金老六不耐烦道:“你只管烧你的火,豆儿做事有分寸,瞎操什么心!”
“你这说的什么话,沐生可是你儿子,你能不管教?”
“沐生是个什么样的,我这做老子的能不清楚?你到跟前只会唠叨些没用的,倒招你儿子厌烦,何苦来呢?”
金林氏脸上顿显不满,嘟囔道:“我这做娘的教儿子,怎么就是惹人厌烦了?”
金老六只拿眼睛冷冷看着她,金林氏虽是抱怨着,却没敢真出了厨房,只是往前走也不对,往后退也尴尬,倒是左右为难起来。
正在这时,院门乒乒乓乓响起,恰好为她解了围,提起裙摆便跑去开门了。
“呀!是少爷小姐来了!”
金林氏惊喜地叫起来,金老六在厨房听见,不由无奈地摇摇头。
说来也好笑,做女儿的金秀玉只管人家叫阿平阿喜,当弟妹似的对待;做母亲的金林氏倒是每次都恭恭敬敬地称呼少爷小姐,好不谦卑。这大约是抱着不同心思的缘故了,一个坦荡荡,一个有所图。
敲门的确实是李婉婷和李越之,不过这次的情形倒跟前几次都不同。
前几回来的时候,总是三辆马车,浩浩荡荡,一下车,便是一院子奴才,好家伙,弄得金家每回都比过年还热闹。
这回倒奇了,人只有他们兄妹两个,身后就空荡荡一辆马车,除了一个车夫再无其他人,车上也是一片静悄悄。
李婉婷见金林氏一开门就大声嚷嚷,恨不得扑上去捂住她的嘴。
“别叫别叫!快噤声!”
她扇着手,急的跳脚。
金林氏吓得忙闭了嘴,讷讷不知所以。
李婉婷小胸脯一起一伏,嘟着小嘴恨恨地瞪她。
李越之竖了一根手指在嘴上,嘘了一声,然后才低声道:“金奶奶,金豆儿在么?”
金林氏不敢再高声,也捏着嗓子道:“出门去了,过会儿就回。你们请进来等吧。”
李婉婷和李越之互相看了一眼,似是达成了共识。
只见李婉婷回头对那车夫说道:“你可看着他呀!我们进去了!”
车夫咧嘴一笑,露出白生生的牙齿:“少爷小姐只管进去歇息,我保管将人看得牢牢的。”
李婉婷和李越之点点头,径直绕开金林氏进院去。
因那车夫答话从容,金林氏不由多看了两眼,这才发现对方大约中年,穿着一身葛纱夏衣,头发整整齐齐挽成一个髻,白白净净的,倒不像个普通的车夫。
车夫见金林氏看他,又是抿嘴一笑。
金林氏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大把年纪的,盯着一个陌生男人看算怎么回事,忙收回目光,转身进门。想想有客人在外头,虽说是人家不想进来,但若关了院门倒不妥当,不如且敞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