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可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呢。”李承之的呼吸轻轻地在她颈上拂过。
金秀玉转过脸去,睡眼迷蒙,心底却跟明镜一般透亮。
难道这会儿,他还有精神想着洞房花烛?
待晓堂前拜翁姑
外面的梆子,“梆梆梆梆”敲了四下。
金秀玉扭脸看着李承之,道:“四更了,明儿不是还得巡铺么,还不快歇息了。”
李承之坚定地搂着她,眯着桃花眼,道:“今儿可是咱们新婚头一夜……”
他话音未落,金秀玉一掌拍在他脑门上,嗔道:“少想些歪的,快些睡觉是正经。明儿你若是起不来,我可要被人笑话了。”
李承之不以为然道:“人伦大礼,谁敢笑话。”
金秀玉可不想惯着他,忙忙地推着他的身子,嚷道:“大热天的,热得慌。”
李承之不肯撒手,两人挣扎起来,期间也不知被他讨了多少便宜去,直弄得金秀玉长发凌乱、面红耳赤。
“相公,明儿不止你要巡铺,我也有大事儿要办呢,奶奶可是等着把府里的内务交给我,我若是头一天便无精打采的,岂不是叫下人们轻视?”
金秀玉攀着丈夫的衣襟,缩着身子,软声软语地求饶。
泪光致致,娇喘微微,李承之实在舍不得放开怀里的人儿。只是她说的也有道理,明儿是当家主母立规矩的日子,可不能叫她失了脸面。
“今儿就暂且放你一马,回头为夫必加倍讨还。”
李承之恶狠狠地说完,在金秀玉唇上重重啄了一口。
小夫妻俩,一起换了睡衣,期间金秀玉又叫对方吃了不少豆腐去。打打闹闹半日,好不容易才歇下了。
第一天跟男子同塌而眠,金秀玉原以为自己很不习惯,但大约是白日过于劳累的缘故,头一挨枕头便睡意沉重。
李承之横过一条手臂将她揽在怀里,到底也是累了,筵席上又喝了不少的酒,这一躺下,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疲惫,不一会儿便也睡去了。
这一觉睡去,连一个梦境也无。
第二日大早,鸡叫了三遍,东方已吐露鱼肚白。
明志院正房内,窗门紧闭,帐帘拽地,静悄悄气沉沉。
“吱呀”一声门响,在清新的朝露中显得特别清脆入耳。
真儿、春云轻轻巧巧走进屋,身后跟了两个小丫鬟,一个提了桶清水,一个捧着青盐、胰子和毛巾。
外室和内室之间,隔了一道白纱屏风,绣着春光灿烂百蝶穿花的图样。
“大少爷,大少奶奶,该起了。”真儿隔着屏风,轻轻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