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怀中的婴儿啼哭不止。此时浑身染血的他也不无心逗乐小孩。看向襁褓之中。
轻叹:“该说你命大呢!还是命苦啊!”
清脆的哭声,蜀山几人赶来,行一也到了。白梦终究看不下去,上前抱过婴儿,在一旁哄着,许是自己本就是孤儿,心中不忍。
众人无声。
宇文拓被救走,平县百姓死伤无数,县城烧掉大半。
徐义赶来,对着宋玉大喊:“人呢?”
宋玉轻轻摇头:“没追上,跑了。”
徐义跑步上前,一把揪住领口。满面愤怒:“什么?你是剑修,怎么可能追不上?”
宋玉低头不语。
一旁白梦怀中的婴儿应是止住了哭声,闭上眼睡着了。
转过身,问宋玉:“宋玉,这婴儿怎么办?”
宋玉想了想,道:“抱回县衙交给衙门吧!她娘死在我跟前,他爹估计也遇害。咱们能帮的也只能到这儿了!”
黎明破晓,晨光初现。
一夜大火总算大体熄灭。能烧得烧没了,活下来的人有的围着废墟翻找着什么,有人疯掉了满城乱窜狂笑,有人躺着一动不动。
破损的县衙成了县城中为数不多还能算是建筑的房子。
罗成、徐仁、徐义。以及挂彩的高三十。蜀山四人与行一。
罗成并无任何责备之意,语气平和:“此战责任在我,是我大意了!我已上报大将军,但凭处置!诸位已是倾尽所能,无需介怀!”
徐仁一阵长叹:“死人倒是其次,打仗有输有赢也是常事。只是让那宇文拓跑了,可惜!太可惜了!”
徐义低头看似自言,可声却没小。:“大悲寺、蜀山,高手齐聚。宇文拓都能跑!难不成草原、辽东是从天上请了神仙?”
闻言,行一将牢房中经过,一五一十讲于众人。
吕子明随后亦是讲述经过。
宋玉最后开口,实话实说,毫无隐瞒。
言罢。徐义站起身,指着宋玉:“就为了一婴儿?宇文拓跑了?你,你是练剑练坏了脑子吗?昨夜之战就是为这宇文拓,他跑了,死去的战士不是白死了吗?”
此刻,宋玉才明白。昨夜面对徐义指责,他沉默不语,是觉得宇文拓跑了,是自己本事不济,若是自己出手更快,境界更高,就能救下婴儿后,抢先截住翻墙的宇文拓。
而方才徐义所言,言外之意则是本就不该顾及任何人的性命,拦下宇文拓就是成功。
宋玉皱眉,冷眼看着徐义:“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不顾他人性命,拦下宇文拓才是大事?”
徐义轻笑:“这还用说?一小儿,尚不能人言。岂能和宇文拓相比!”
宋玉再问:“你真觉得一个宇文拓就能抵得过死去的数千凉人?”
徐义不语。
宋玉愣住!
原以为那国子监谢安是个例。这一路走来,所遇之人也多是良善之辈。没想到,凉王徐瑛的儿子,昨夜一致对敌的战友也是如此看待常人的性命。
宋玉看向罗成,抱拳:“将军,徐义所言,您可是也是如此想法?”
罗成沉默不语,眼神复杂。
宋玉再看向徐仁,抱拳:“徐都尉,你也是如此想法?”
徐仁犹豫。
宋玉轻轻一笑:“我懂了!”
唐宁起身,道:“诸位,宋玉奋战一夜,救人无数。只因救人而错失良机,何错之有啊?那宇文拓跑了,再抓回来就是啊!”
徐义冷哼:“抓?上哪儿抓?这么好抓?宋玉错就错在,妇人之仁,不堪大用?”
行一起身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以为宋施主无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是贫僧遇上也是如此!”
吕子明起身道:“剑修,正道直行。我师弟所为有何不妥?”
罗成见此情形,道:“都坐下啊!诸位这是做什么?我有言在先,此战责任在我,几位所言都有理,宋少侠宅心仁厚,咱们之间切莫因此心生芥蒂,真正的大战还没来呢!”
良久
宋玉看着徐义,道:“徐义,从前有个国子监的教习为了寻找一块先贤用过的小玩意儿,跑到巴郡一小镇,向人讨要不成,杀了一对夫妻,又杀了十几人。扬长而去,此人如今仍在国子监教书!你以为此人如何?”
徐义并未回应
宋玉继续说道:“你爹是徐瑛是凉王。对,人一出生就有高低贵贱,可有件事,老天爷是公平的,大家都只有一条命,丢了就没了。
你爹做凉王是因为你徐家世代满门忠烈。凉州人人敬重徐家,是因为姓徐的最先死,事事为先。世人皆知徐家死人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