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大柱,我的儿啊,你这是咋了。”
张老太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那声音大的让苏梨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要破了。
苏梨坐起身的时候,刚好看到张老太转头看向她们。
那双吊三眼的眸子透着久违的锐利,仿佛锋利的钩子,稍微碰一下,都能钩出血来。
要说张家人里除了张大柱,她最恨的便是这个张老太。
张大柱是个没脑子的,而他大部分的坏点子都是他这个无良的妈建议的。
“苏彩香,大柱是你打的?”
听到张老太的声音,苏彩香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抓着苏梨的手,“不,不是。”
“这屋里就你们三个,现在他满头都是血地躺着,除了你还能是谁。
你居然还敢说不是,你这个黑心烂肠的贱蹄子,连你男人都打,还打成这样,看我不打死你。”
张老太说着站了起来,抬着脚就要朝着苏彩香踹过来。
苏梨知道她娘这些年被这家人磋磨地早已经不会反抗。
她急忙用意念对小白道:“踹她的膝盖。”
“好嘞!”
其他人根本就看不见小白。
只见张老太才刚站抬起脚,这人就跟失去控制似的,直接往前扑。
苏梨将她妈往旁边拉了一把,然后张老太整个人摔了下来,那脸正好磕在了床最下面那层铺着的木头上。
“啊!”
一声惨叫,让其他还在看戏的张家人顿时清醒过来。
“娘。”
“奶,你怎么样。”
在此起彼伏的叫声中
,张老太被扶起来。
只是刚才那一摔,将她上颚的三颗门牙全给磕断了,这会正潺潺地往外冒血。
“窝,窝的牙齿。”
大阳村生产队大队长张大年家离着张家这边不远。
刚才张大宝一声杀人了,刚好被在门前抽旱烟的大队长听见。
他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结果就看见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张大柱,以及这会已经乱成一团的张家人。
“赶紧的把大柱送到镇上的诊所去,这血流多了,真的要死人的。”
于是一群人将张大柱抬上了板车,连着张老太一起急匆匆地往镇上赶。
原本闹哄哄的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余地上混着泥土的血,黑乎乎一团,瞧着十分的恶心。
苏彩香还保持着刚才坐在地上的姿势。
只是紧绷的身体这会终于松懈了下来。
张家其他的大人都跟着去了镇上,只留下张小柱的两个儿子。
张大宝今年十岁,在很多人吃不饱的七零年代,愣是在张老太的溺爱下吃出了一身的肥肉。
他见家里没人又跑了过来,指着苏梨幸灾乐祸。
“你个赔钱货,让你去李家,你偏不去,你们还把大伯给打了,你们死定了。
等大伯回来,你们这两都得被卖掉,一个卖给傻子,一个卖给隔壁的鳏夫,到时候大伯肯定又能给我买糖吃了。”
张大宝说着脸上尽是得意的神色。
苏梨这想起来,今天这情况是怎么回事。
她八岁那年,张大柱去赌把家
里的钱都给输光了。
正好隔壁大队的有个姓李的人家家里有个傻儿子。
担心娶不到老婆,就想先养个童养媳。
张大柱知道这个事情就将主意打到了苏梨身上。
在张大柱看来,这女儿就是个赔钱货,现在还能换到钱,挺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