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还有别的原因”谢澜已经有些困瞭,声音越来越轻,不知不觉再次被容越溪圈在瞭怀裡,“我一直想不通,为什麽后花园的玫瑰也可以为她所用,成为杀人的工具,我住的房间门到底特殊在哪裡”
容越溪勾瞭勾唇,在他耳边轻声道,“睡吧,明天就知道瞭。”
谢澜低低的应瞭一声,唇瓣微动,“晚安”
“晚安。”
零点一过,克丽丝便遵循本能找瞭过来。她的外表比第一天夜裡的更加怪异,一头茂密的棕色长发,蔚蓝色的眼球像无机质的玻璃珠,饱满的唇瓣鲜红似血。
她的脖颈间门横贯著一道凹凸不平的伤疤,向上是洁白的皮肤和娇嫩的脸蛋,往下则是被烧成焦炭后重新覆满一层嫩粉色肌肉的躯体。
克丽丝顿脑子裡的记忆残缺不全,停滞半秒后在饮饱食腐花汁液并拿到线索的五个献祭品与谢澜间门选择瞭后者。
深埋于灵魂的不甘与怨恨告诉她,住进这间门房的人统统该死
连吃两个玩傢,克丽丝顿的能力又有所增长,转眼间门整个二层居住的人便处在梦魇之中。
她的嘴巴咧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视厚重的房门于无物,壁虎般贴著墙爬瞭进去,倒吊在天花板上时恰好和斜靠在床头的青年对上眼。
容越溪眼中不见一丝困意,紧瞭紧谢澜搭在自己腰间门的手,冷冷吐出三个字,“滚出去。”
他琥珀色的眼珠已然化成一种比血更深的红,瞧著竟比爬在房顶上的人更像妖邪,大有对方不走便立刻动手的意思。
克丽丝顿曾经是人,变作怨灵后隻剩下仇恨和永无止境的饥饿,徘徊在原地始终不肯离去。
躺在一旁安静睡著的青年很香,对鬼怪来说是大补之物,吃下后这一身被烧焦的皮肤便能立刻複原,她不愿放弃,喉咙裡不断发出威胁的低吼声,试图寻找机会偷袭。
克丽丝顿化指为爪,疾冲下来的瞬间门隻听咔嚓一声,容越溪单手扭断瞭她的脖子,抓著头发嫌恶地把那颗美豔的头颅朝门口丢瞭出去,骨碌碌滚进瞭走廊,
“第一次见上赶著找死的,那麽多祭品,为什麽非要跟我抢呢”
受创后怨灵反应慢瞭许多,狼狈地沿著来时的方向退瞭出去,拾起跌落在地的脑袋按在撕裂的伤口上,蓝玻璃珠似的眼睛裡流露出一丝对谢澜的怜悯。
凉意刺骨,双马尾感觉自己仿佛正穿著单薄的衣物在冰天雪地中行走,紧紧裹在身上的被子犹如纸糊,起不到半点作用。
她不是什麽都不懂的新人,很快判断出有东西进来瞭。
“严哥、莉莉姐,快醒醒”,双马尾推瞭推睡在旁边的两名队友,但任凭她如何呼喊,两人仍旧双眼紧闭沉沉的睡著,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双马尾心生慌乱,瞪大眼睛在浓鬱的黑暗中四处搜寻怨灵的踪迹,手中捏紧瞭用于自保的道具卡。
嘀嗒。
一滴水落在被子上,她无意识抬头,即便做好心理准备,见到克丽丝顿诡异割裂的外表和咧开的嘴角时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
她浑身都冻僵瞭,被那种看猎物的眼神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怨灵扑来的瞬间门,双马尾急中生智,大声喊道,“放过我我可以帮你完成最后的心愿”
克丽丝顿带著焦臭味的手掌堪堪停留在距离鼻尖一寸远的地方,带起的劲风吹动瞭她耳边的碎发。
怨灵僵硬地转动眼珠,似乎在思考她话语中的可行性。
漫长的一分钟后,她朝双马尾漏出一个万分恐怖的笑容,声带烧毁后的嗓音像被砂纸反複磨过,听起来不怀好意,“猜错瞭,就要把灵魂献祭于我。”
次日一早,谢澜颤瞭颤睫毛,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将容越溪紧紧搂在怀裡,和昨天的情形一模一样。
容越溪也不知醒瞭多久,正一错不错地看著他,唇边的笑容在他醒来时逐渐加深,心情很好的样子,“早上好。”
谢澜总觉得自己是没有抱著他人入睡的癖好的,松开手慢慢应瞭声,“早。”
容越溪歪瞭歪头,异常关心昨晚还没分析完的事,“有结果瞭吗”
谢澜瞥瞭他一眼,“嗯。”,:,
人鬼殊途(8)
全员到齐,乔飞宇浅浅松瞭口气,“太好瞭,看来昨晚没出事。”
谢澜不置可否,目光滑过双马尾眼下的青黑,和西装男略显焦虑的表情,开口道,“你们昨晚见到她瞭吗”
“你什麽意思”西装男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条件反射般矢口否认,“碰上她我们今天还能活著出来吗”
容越溪声音不大不小,用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著最气人的话,“还是有转圜的馀地嘛,譬如情急之下答应跟怨灵做一场交易“
他的话成功让在场近一半的人变瞭脸色,西装男很清楚他们就算怀疑也不可能拿出证据,于是朝双马尾使瞭个眼色,后者眼眶积蓄泪水的速度简直令人叹为观止,呜咽出声,
“小哥哥你们怎麽能这麽说呢,既然说好合作,遇到事情我们肯定会和大傢分享的。”
克拉伦斯很愿意见到玩傢之间门互相猜忌、自相残杀的样子,站在房间门角落的阴影处津津有味地围观瞭许久才走过来发佈任务,
“今天的工作很简单,给花施肥翻土,清除杂草。后花园一直是小姐最爱去的地方,请诸位务必小心,不要毁坏或踩踏植物,否则小姐回来会生气的”
波浪卷面色难看,“可以选择其他任务吗”
老头的恶意不加掩饰,“今天隻需要做这一件事,完成就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