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阴影中围观企图捡漏的人瞬间逃得无影无踪,容越溪嫌弃地用花臂男衣服上最干净的一块佈料擦瞭擦手,推上谢澜的轮椅道,
“走吧,咱们先找地方住下。”
他似乎对这座城市非常熟悉,带著谢澜七拐八拐的重新走上一条主路,两侧建筑的风格有瞭细微变化,方向恰好与花臂男的旅店位置相反。
接触到对方有些疑惑的目光,容越溪勾瞭勾唇,不紧不慢的解释,
“这有什麽好奇怪的,不论他说的是不是实话,这种人一定会趁夜间带更多的人来报仇的。”
谢澜点瞭点头,馀光注意到他红肿的指骨瞬间忘记瞭刚刚想说的话,“你受伤瞭”
容越溪惯会顺竿爬,立刻把手摆在他面前,声音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好疼”
谢澜瞥瞭他一眼,目光沿著道路两侧的商铺搜寻,“附近有药店吗”
容越溪道,“药店的药都很贵的,不用这麽麻烦,你亲一亲就不疼瞭。”
谢澜竟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毕竟这样的话才符合他的性格。
他顿瞭顿,微微低头,轻柔地吹瞭吹那一小片受伤的地方。,:,
人鬼殊途(10)
容越溪挑中的居住点在一座小洋楼裡,隔著一段距离便能看到那尖尖的绦红色屋顶和米白色墙壁。
欧式风格的建筑,门口却摆著两座石狮子,四隻灰白色石料雕成的眼睛随访客而动,被凝视的感觉异常强烈。
旅馆的老板娘背对著他们站在柜台前,一袭藕粉色绣花旗袍衬得她身姿曼妙,腰肢不堪一握,听到脚步声后转身,雪白的脖颈上却是一张怪诞没有五官的脸,“呀,有客人来瞭。”
没人知道她的声音是从哪裡发出来的。
为瞭迎接客人,老板娘打开一个木匣子,如同挑选首饰那般在数十张面皮裡拈出最为美豔的一张贴在脸上,纤细的手指沿著边缘处轻抚的样子让人莫名联想到贴面膜。
不夜城大部分商铺都是鬼怪开的,若她真的跟普通人没什麽两样,谢澜反而会觉得奇怪,“老板,开一间房。”
这是他和容越溪仔细商量后的结果,能用到积分的地方很多,还是暂时省著点好。
没在青年脸上看到畏怯的表情,老板娘倒是多瞧瞭他一眼,指瞭指跟前的蓝皮本,“一晚三十,登记。”
谢澜在磨得发灰的记账簿上写下自己和容越溪的名字,“两晚。”
老板娘风情万种地扭过身体,叮叮当当拿出一大串铜钥匙,找出最上面的一把递过去时不经意跟容越溪对上视线,又暗中错开,“二楼。”
小洋楼裡居住的客人不多,至少谢澜二人一路走来半个人都没遇见。
客房朝南,采光性极好,窗机洁净床铺松软,带著皂角的清香,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也不像是厉鬼经营的旅馆。
谢澜拂过圆形案几上摆放的几朵粉色小花,连续几日紧绷的心神不由自主地松懈下来,随口问道,“怎麽挑瞭这裡”
从傢具配置的用心程度看,住一晚花费的积分在不夜城应该算中上。
容越溪拉开半扇窗户,柔和的风透瞭进来,从他们房间的位置能看到老板娘在小院子裡种下的各种奇花异草,枝叶在风中沙沙抖动,散发著勃勃生机。
他看向谢澜,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知道的事尽数告知,“一傢有规格的店,关键时候能救命。实力强劲的鬼怪领地意识也强,他们大多厌恶同类擅自踏足自己的地盘。
门口那两头狮子可不是吃白饭的,假如今晚有闻到人味的怪物趁机偷袭,首先就要过它们这一关。”
那一匣子的美人皮价值不菲,有的是妙月从玩傢脸上剥下来的,另一半却是她在易物阁买的,傢底丰厚可见一斑。而在这个地方,有钱就是实力的一种体现。
其实一般人也不见得这麽倒霉,但有谢澜这个香饽饽在就不一定瞭。容越溪虽然能打,但他更想过二人世界。
出副本后,每人身上都会随机多出一枚印记,用于储存道具和支付积分。谢澜的有些特殊,刚好卡在右手中指上,浅浅的一圈银色乍一看有点像婚戒。
容越溪对于这个位置非常不满,捉住他的手指尖一下下绕著那处摩挲,试图擦掉这圈碍眼痕迹。
谢澜觉得痒,抽出手拍瞭拍他袖口打架时蹭上的灰,“先去洗澡,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去逛逛。”
容越溪不著痕迹地瞥瞭眼他的腿,“要我帮你洗吗”
谢澜动作微微一滞,本能拒绝,“不用,我自己可以。”
容越溪神情不知不觉染上一丝落寞,睫毛不安地抖动,“不是说好让我照顾你还是说,你后悔瞭”
他对照顾一事有著莫名的执念,谢澜下意识抬手捏瞭下他的鼻尖,失笑道,“没有后悔,真有需要我会喊你的。”
“好吧”,容越溪半跪在地上,牵著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侧,两人视线平齐,任何一点情绪都暴露在彼此的目光下,“谢澜,我把积分都转给你瞭,无论什麽时候你都不许赶我走”
其实鬼怪内部另有一套交易方式,容越溪能批著玩傢的皮参与游戏,却不代表他能使用系统发放的积分。
与其闲著落灰,倒不如转赠给谢澜。
探索剧情获得的奖励足有五百之多,单纯存活却隻有五十,按不夜城的物价来算,不吃不喝也隻能在最低等的旅馆住两到三天。
这样的情况下连基本安危都无法保证,也难怪顾娴三人如此疯魔。
谢澜想起系统莫名的卡顿,看向他的眼神複杂难辨,“其实你用不著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