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宥静举着苹果片,凑在金梦书面前,让金梦书也尝尝时,金梦书却没有张嘴去接,他耳廓通红,胡乱用围裙擦拭完,逃一般扭头,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走了。
【弟弟怎么了?是切到手了?】
【不知道。奇奇怪怪,尿急吧。人有三急,帅哥也要尿尿。】
【唔西x,一想到会尿尿的帅哥就不美妙了。】
金梦书将自己关在卫生间内,他没来得及平复躁动,锁上门扣,就掏出手机给哥哥发了短信。
金梦书:【你和晚心亭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会有那种反应?】
金梦诗明知故问:【哪种反应?】
金梦书能想象哥哥那张精英颓靡男的脸蛋,他推了推眼镜,虚伪到眼镜片反光,看不出真实情态。
斯文败类就是用来形容善于伪装的金梦诗。
金梦书打出一行字:【疯子,别跟我装了。】
金梦书又将那行长幼不分的字眼给删了。
父亲和母亲很认同前后辈相处的文化,哪怕他们的出生只隔了几秒钟,金梦书就一定是蒙幼顽劣的弟弟,而金梦诗是担当长子责任的懂事哥哥。
儿时的金梦书正是借着这道次子的身份,备受疼爱,从金梦诗手上抢走不少喜爱之物。
金梦书认可父母是公平的。
他们会尽力配平他们的资源,保证平等。但他们是出生在汉南洞的豪庭别墅,而不是月亮村晒满租客内裤的楼房顶层。他们的父母是财团理事和政客,又不是朝八晚六的工薪阶层。公平对他们毫无益处。
再者没有哪个儿童喜爱如出一辙的平等,看着不是自己的人和自己享有同等的爱护。儿童诞生初期还没接受完整套社会化训练,“爱”就如从诸多精子里死里逃生和塞在嘴里的母乳,想要就得厮杀争夺。
金梦书为了证明父母更爱自己,会弄丢属于他的水枪玩具,小汽车钥匙,象征福气的金锁。如果他哭着要,父母就会将哥哥的那一份让他暂时拥有。他也在他们的生日宴弄丢他自己,以显示他占据的宠爱更多。
很长一段时间内,他攥着父母的手,听着那句“借给弟弟先玩一下,你是哥哥”对金梦诗耀武扬威。
同理,父母允许哥哥的礼让,但绝不允许他冒犯哥哥的权威。
金梦书是绝不可以发短信骂哥哥疯子。如果他发送短信,金梦诗再截图给母亲,母亲则会认为兄友弟恭的他们,为了一名女性兄弟阋墙了。
而在长子应当先于次子成家立业的基础上,金梦诗和晚心亭发生关系,他等来的只能是父母认可晚心亭成为他的嫂子。
玩具能够礼让,共享,哥哥的妻子是不可以借给弟弟先玩一下。
金梦书回复了【别太过分了,哥】去警告金梦诗。
金梦诗乐呵一笑,敲敲打打,又回撤了“难不成你以为我和她能在节目里做爱”这一行字眼,简单回复一个【嗯】。
弟弟太在意晚心亭了。
这不像他了。为什么要这样在意晚心亭?是因为他突发奇想报复弟弟的选择,加深了弟弟对晚心亭的在意。说好他们只是来节目组完成父母要求接触女生的任务,弟弟又先背叛了他。
不过晚心亭的确很有魅力,也激起了他的征服欲。她让金梦诗第一次感觉他有能力做回男性,而不是无欲无求的隐修。
他静坐冥想了十五分钟,平复内心的杂念和躁动。
随后脱光了衣物,趁着时间还早,他拉伸后,在地上猛做了两百个俯卧撑,再挂着门框做了五十个引体向上,这些姿势都方便于开背练胸。
进入浴室冲凉,他欣赏着自己充血膨胀的胸肌和倒三角的肩背,拍了拍蓬松的雪肉,白浪似的荡开,发出啪啪啪的饱满脆响。
尽管还是那一层偏薄的肌肉,但线条却有斧劈刀砍出的粗犷美感,再配上他冷白皮泛青的皮肤和一字肩的锁骨,宛如一副古典时期大师雕塑的俊美神邸石膏相。
当过模特的他,有资格吸引到晚心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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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心亭和金梦诗离开,节目组工作人员撤了拍摄,东庭秀还挺着脊背,坐在精塑铁椅上。
总导演过去特意打了招呼,刚要赞叹这餐厅的美食真不错,总导演得到东庭秀阴鸷杀人的眼神。
东庭秀的眉目阴沉沉到活像要用手持的刀叉,双目嗜血的猩红,像把总导演剥皮生吞了。
总导演脱口而出的赞美咽进喉咙,转身,挠着头嚷嚷“这群臭小子还说把夹筒丢在这里,哪有啊”,忙不迭小跑离开。
东庭秀冷着脸,吃下最后一块餐盘内的牛排。
谁叫他在落座后,为了彰显他和晚心亭的不一样,装腔作势进行了餐前祷告。
东庭秀的家庭开宴的规矩是:如果感恩了神赐予食物,不吃完,就会受到惩罚。
东庭秀承认自己是没有必要遵守,他的祖父信教,可他不信,他只是为了迎合家庭才假装自己有着信仰。
可他强迫性的观念又闯入脑袋:有个声音说如果不吃完的话,晚心亭会在今晚更加折磨你,你已经在那个女人手上,受太多苦难。没有必要再忤逆她,吃吧,吃吧。
“放屁!才不是这样。”
他一边咒骂着餐盘内冷掉的切丁牛排难吃死了,一边为了快速解决,不停往嘴里塞,同时,他还看着没有软下去的海绵体烦躁。
在火山濒临喷溅,嫩肉敏感到极致的时候,晚心亭抽手离开。只留下东庭秀迷蒙着眼,含住泪水,像一抹脆弱的扁舟被翻涌的情潮海浪任意拍打,摆布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