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延头疼地揉揉眉心,无力到脾气都聚不起来,“皮外伤,没大碍,已经上好药了。”
“谁把你打成这样啊!我跟他没完!”甄专壹同仇敌忾,挽着袖子就想去讨公道。
他这一腔赤诚,让林染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她弱弱解释了一句:“馆长是为了拉我,不小心给电瓶车撞到了,所以我买了药给他涂……”
“哦,这样。英雄救美负伤了啊。”甄专壹那泪意说散就散,扭头问蓝延,“老大,你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
“……”蓝延很想拿床上的狗皮膏药给他嘴封上。
“正好,你来了,记得监督你老大按时涂药,这样才能好得快。”省得赖上我。
林染把药油和药膏如数交接给了甄专壹。
甄专壹一脸庄严的使命感,比了个敬礼手势,“保证完成任务!”
“那我去忙工作了。”林染努力忽视掉后脑勺那道强烈的视线,头也不回地溜了,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有了甄专壹的悉心照料,蓝延是找不到机会使唤林染涂药了。
但凡他蹙眉“嘶”一声,还没开始喊痛,甄专壹就紧张兮兮地凑上来,嘘寒问暖又端茶送水,一天三次涂药比吃饭还准时,甚至恨不得给他送去住院三个月,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嘛。
而林染一头扎进了非遗市集活动的后续收尾工作中。
她花了一周时间整理收集到的潜在客户名单,又做了细化的区分备注,然后把大家纳入到了同一个群里,一边进行着社群维护工作,一边根据非遗市集经验,思索如何敲定第一期正式上线的文创品方案。
蓝延也没闲着,除了在林染面前时不时娇柔不能自理一下,其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忙着腾空右侧,做装修改造,再调整左侧布局,乾坤大挪移各个分区。
当然,他是躺在老藤椅上,晃悠摇荡着,动动嘴皮子的那一个。
没办法,毕竟负伤了。
而甄专壹在他的无情使唤下,睡得比狗迟,起得比鸡早,干得比牛还累。
整整一周,搬搬扛扛又敲敲打打,甄专壹愣是累瘦了三斤,也终于光荣完成了使命,瘫倒在沙发上,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
东安馆焕然一新,搭配着李萌萌喜庆的红联和灯笼,处处洋溢着新生的喜气。
“你是触犯了什么天条?”李萌萌提着一盏精致的小红灯笼,走来倚在沙发扶手上。
甄专壹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机械式摇了摇头,“你不懂。”
“这叫老大对我的器重,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他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就要厥过去了。
“那你起来,挂个灯笼,我够不到,其他馆庆装饰我都布置好了。”李萌萌递上灯笼。
甄专壹摇摇头,连手都懒得抬,“实在起不来了。”
“那你饿着吧,馆长说晚上聚餐,庆祝我们馆焕新,你起不来正好省一个人头。”李萌萌起身要走,手里的灯笼被拽住了。
她回头一望,甄专壹已经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我行我可以我最棒,挂哪里?”
李萌萌松手,指了指横梁,甄专壹快速挂好,满眼期待地追问:“哪里吃?”
“梦里。”李萌萌掸了掸手心的蹭灰,走了。
“李萌萌!你还有没有同事爱了,戏耍我这个为馆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小可爱,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甄专壹冲着李萌萌背影好一通吼,然后腿一软,彻底栽沙发上,下次再也不天真了。
命好苦,比人间小苦瓜还苦九分。
他突然开始认真反思,到底是触犯了什么天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