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孟惘的作风,给的钱不多他是不会管的,而且灵力仅剩不到一成,谢惟也自是不放心让他下山。
所以大典之后的两个月来他过的异常清闲。
而就在前几日,人界的一户富商巨贾以一笔巨额酬费指明要请谢惟出境。
现已到末秋时节,月华殿旁的水亭中一眼望去却是葱绿一片,灵泽蒸腾。孟惘坐在湖边一块被葺得平整光滑的大理石上,托着腮看向那个站在廊中花树下演练剑法之人。
他看到无妄剑就心口疼,只能将注意力放在剑主人身上。
到了谢惟这种境界,剑法已经不怎么重要了,遇到敌人完全可以用灵力压制。但若是遇上实力相近或高出自己的,不能在短时间内制服的情况下,还是要用到剑法。
那人几柱香下来没有片刻停顿,数十套剑法利落流畅地来回演练,孟惘眯着眼睛,看得有些眼花。
他的剑法招式大部分都是谢惟教的,即便从十一岁时就开始看,到现在也有点跟不上他的动作。
不禁走神去想在什么情况下能让那人在灵力外还要再加上体术加持。
能正面接住无妄剑灌满灵力的一斩还能无甚大碍的,四界之内最多不超过十人。
比如天玄,浮鸿,许千影,百里夏兰,那个神经病鬼主。
还有,百里绎及他身边那个人。
那个拿箭的人与百里绎形影不离,但他又直觉那二人不像主仆……
利刃破空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孟惘回神抬眸望去,只见谢惟用发冠束起的头发分毫未乱,袖袍轻扬,手腕一翻挽了个剑□□直朝这边走来。
粉淡花瓣状道侣印随着他的动作同那白皙的小臂一同显露出来,在柔和日光下格外惹眼。即便长时间练剑之后面上也不见有一点汗水,还是那副出尘模样。
孟惘的眼神柔和下来,将手端正地放在膝上,弯起唇角仰视着走到跟前之人,乖巧叫道——
“师兄。”
谢惟一手将未收入鞘的无妄剑背于身后,一只手托着他的下巴,不发一言地弯下腰……
青丝垂落,呼吸间尽是一种浸着阳光的熟悉冷香,光从他薄袖中透过,从二人分合的唇间穿过。
身旁是泛着波光的湖面,绿树成荫。
孟惘仰着头,轻阖眼睫,抬手扶上他的肩。
对方的发丝及周身都被日光度上了一层白晕,亦幻亦真,只有呼吸温热,唇上触感鲜明,柔软甜腻。
他之前从未把自己对谢惟的感情归于情爱一类,只知道那人对自己很好,所以就不自觉地也会对那人好。
直到谢惟受天罚的那天。
直到将他护在身下,看着他的脸,无可自抑地想低头亲亲他的那一刻。
孟惘松开手,谢惟直起身,将无妄剑收了回去。
他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其腹肋处蹭了蹭,“师兄,那个委托你接不接?”
“没理。”
“接吧,好多钱呢。”
“财迷。”谢惟摸了摸他蓬松的发顶,“我去处理,你在山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