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
校园里的榕树落叶又绿了两回。
足球场的草坪大规模修整了五次。
家庭影院里的所有老影片被季言彰观摩完。
哈皮从一只小狗长成了名副其实的大狗狗,后因|情期有碍瞻观的骑跨行为被强制绝育。
徐怀览和家世差不多的小姐联姻,举办了订婚宴,结婚日期定在明年初秋,也就是那位小姐的生日。
季言彰房间里的记录身高刻度标记从一米六五飙至一米七,一米七五,最后停在了一米八三。
徐薇真出落得更加动人了。
她愈清冷疏离,但拦不住别人暗潮汹涌的思恋与爱慕。
特别是毕业季来临,大家即将各奔天涯——大半学生出国留学,没准以后再无见面的机会,为了不留遗憾,众人纷纷力告白。
季言彰与白杨他们赶到徐薇真班级时,她正被一群男生重重围困住。
白杨没季言彰腿长、体能好,爬楼梯爬得上气不接下气,可不妨碍他感叹,“只是毕个业有必要这么疯狂吗?我们刚突破那群女生的包围,就又要来解救薇真姐了。”
紧跟在季言彰后面的纪无双皱眉,“这么多男生,臭死了,难以想象薇真姐正在遭受着多大的折磨。”
现在是夏季,就算教室里开了空调,但男生天生容易出汗,那体味够徐薇真受得了。
季言彰表情非常严肃,和并行的傅择以极为强硬的姿态从人群中劈出一条道路,嘴里大喊道:“让开,让开!”
徐薇真原本百无聊赖地接收着一个邻班男同学深情到落泪的告白,听到季言彰的声音,便立马看了过去。
男同学也被迫中断告白,“徐同学你——”
季言彰冲了进来,拉着徐薇真上下看,“姐姐,你有没有怎样?”
徐薇真:“没。”
“急什么?出了一头汗。”
傅择解答,“有人跟我们说,徐学姐你被人堵教室了。”
情况如白杨所分析那样,徐薇真只是被表白,并没有被强迫或者被人恼羞成怒地伤害——他们忌惮徐家的势力。
可这不影响季言彰等人担心。
季言彰抹了把汗,将徐薇真护在身后,看向面前擦眼泪的学长,“邹学长?”
邹学长眼角红红,“是我。”
季言彰一时无言。
因为经常来找徐薇真,他认识了高中部很多人,其中就包括邹学长。
邹学长是徐薇真隔壁班的班长,文化课成绩常年居位,但家境一般且性格过于逆来顺受,常被其他同学“压榨”。
季言彰就碰见过他连续一周独自一人打扫偌大的教室,实在可怜,他搭了把手,并将此事告知徐薇真。
徐薇真懒得插手这些琐事,可季言彰开口了,她还是要管一管,于是第二天就和邹学长打了个无声的招呼:点头示意。
就这么简单的行为,让邹学长不再受欺负。
就这么简单的行为,让邹学长身心沦陷。
藏了两年的情意经过酵,终于在这场“狂欢”中爆。
季言彰以往的平易近人消失殆尽,皱眉小声嘟囔着:“你哭什么,该哭的人是我姐姐吧?”
邹学长莫大的勇气像被气球被针扎了一样迅干瘪,嗫嚅了几下,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徐薇真朝邹学长伸手,“给我吧。”
“什,什么?”邹学长讶然。
季言彰眉头紧锁。
徐薇真目光落在邹学长捏着的厚厚一沓情书上,“你引用的聂鲁达的诗歌挺不错的,我想看看。”
邹学长受宠若惊,把情书捧到徐薇真面前,“都给你,都给你徐同学。”
季言彰在徐薇真接手前,先一步揽过情书,“我帮姐姐拿着。”
邹学长本就性情内敛,备受关注这么久已是极限,低着头退出去。
其余人像是受到了鼓舞,跃跃欲试。
季言彰扫视逼近人群,深吸了口气,“你们想什么呢?三年或者六年时间都没让我姐姐注意或者心仪你们,今天闹了一通就可以了?别说了什么勇敢示爱谁都没错,你们就是自私,自己满足了,没遗憾了,但我姐姐呢?被你们乌泱泱围着,气都透不过来,你们要是真有心就赶紧走,别臭着我姐姐。”
说着,季言彰火气愈旺,高声喝道:“让开,都让开!”
季言彰平时都笑嘻嘻的,就没过脾气,这会极度愤怒的模样真把众人给威慑住了
连傅择都呆愣了。
徐薇真从背后安抚似的拍了拍季言彰的胳膊。
又朝其他人道:“我知道你们的心意,明晚我会在教室,到时候你们把信或者礼物带来,我保证会一一接收并仔细看完。”